林长瑛言之凿凿，江雪晴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林叔二次下毒，牧风已经查清了，而林叔在死前提醒过牧风，是林长瑛干的。

“你怎么确定是陈嘉业的？”一直没说话的牧风开口了。

“徐天是陈家人，而追求大小姐的只有陈嘉业，难道还是陈航不成？”林长瑛笑牧风想多了。

正是因为牧风想多了，才这么久没发现他。

林长瑛觉得牧风很无能，不然早就会抓住他了。不过，晚些也好，把钱都输光了，死也能干干净净的死了。

“陈妖孽也在追求江雪晴！”

江雪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牧风：“你在怀疑陈妖孽？”

“你不是说了吗？陈妖孽比陈嘉业恐怖百倍，他是个完美的人。”

江雪晴失笑，陈妖孽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行事风格确实和陈嘉业很像，她当初就怀疑过他，只是没证据罢了。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也该陈家给个说法的时候了。

她好看的眸子闪了闪，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逼迫陈家解除婚约。

可牧风却有不同的想法。

陈妖孽在模仿陈嘉业作案，目的不是江雪晴，而是给陈嘉业制造麻烦，把他拉下马。

越想越是这样。

甚至，慕悦的幕后老板也不是什么江湖大佬，也是他！他还在打九眼天珠的主意！

这家伙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牧风没和江雪晴说，因为说出来，江雪晴也不会信。她被骗得次数太多了，她只相信事实。

罢了，现在不撕破脸也好，有个缓冲的时间。

“对了，老林怎么死的，你知道吗？”牧风问。

林长瑛更加不屑：“你当初承诺我，找出我爸的死因，现在你问我？”

“我告诉你敢报仇吗？”牧风耸肩冷笑。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们抓住我，也不会让我好过，老子也活腻了，干脆报仇了事。”

“陈家人。”

牧风缓缓道，林长瑛顿时坐蜡。

他是想死，但怎么着也得报了仇再死，找陈家人报仇，还是干脆跳楼自杀吧，干净利落点。

“陈家人为什么杀我爸？你是不是自己害怕陈家人，拿我当枪使？”林长瑛冲牧风吼道。

啪！

牧风扬手一个耳光：“冲我吼，你有资格吗？我怕陈家人？你去问问，陈航、陈嘉业，我哪个没打过？陈家人敢放个屁吗？”

林长瑛被打懵了，确切地说，是被牧风的话给吓蒙了。

陈航、陈嘉业何等人物，他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可牧风竟敢打，似乎真不是吹牛。

他更惊了。

江雪晴歪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是陈家人杀了林叔？

“很简单，不是他杀的，就是陈家人。”牧风指了指林长瑛：“因为老林搅入了投毒案，陈家不想那么快曝光，杀了老林转移视线，能更好的拖延调查时间。”

有道理，牧风的分析很合理。

“证据呢？”林长瑛问。

“你让老子找？死的是你爹又不是我爹？”牧风又一巴掌直接把他扇飞了，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爹眼睛都闭不上，他怀疑是你杀了他！现在看来，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挣扎坐起的林长瑛忽然一怔，呆呆地看着牧风，又看了眼老爹的灵位，转眼嚎啕大哭起来。

牧风问江雪晴怎么办。

“算了，林叔为了江家也算鞠躬尽瘁，饶了他吧。”江雪晴终究善意大过仇怨。

这是牧风欣赏她的地方，有手段也够善良，这是个矛盾的女人啊。

……

与此同时。

一通电话在暗无声息处响起。

“老板，他们去找林长瑛了。”打电话的是个精瘦汉子，长相颇为老实，穿着电缆工人的制服。

良久，那边“嗯”了一声。

“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不该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徐天有点懵。

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因为不知何时，背后站着一个人，他用一条绳索勒紧了自己的脖颈，他的呼吸越来越不畅，而手机也跌落在地上，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老板要杀人灭口……

等林长瑛去找徐天算账的时候，发现这个叫徐天的电线厂工人，在人间消失了。

准确地说，关于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连他的老婆都说没徐天这个人，他的儿子也说爸爸不是徐天，工厂里也没有关于徐天工作日志……如果不是林长瑛和徐天接触过印象很深，他都怀疑之前是不是做梦。

真的，徐天和他的过往全部烟消云散了。

这个消息，他得告诉江总。

可打江雪晴的电话，只是秘书接听，他也联系不上江雪晴。

他忽然想起那天那段牧风和江雪晴的对话，陈家还有一个陈妖孽的人。也许，自始至终他都猜错了，做这一切的幕后不是陈嘉业，而是――陈妖孽！

细思极恐！

可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捂着他的嘴，把他拖入了一条巷子，然后一条绳索勒入了他的脖子，溅起来的鲜血正好蒙蔽了他逐渐模糊的眼睛。

杀人灭口！

不是陈嘉业，是陈妖孽啊！

他想告诉江雪晴，可他终究敌不过死亡。

地球七十亿人口，忽然消失两个人，没人会在意，每个人的生活还按照自己的轨迹按部就班，而他们的亲戚朋友，也许遭到了恐吓，也许收到了封口费，总而言之，人都是麻木的，有了自己的好处，何必去想别人呢。

……

牧风精神抖擞，去公司上班。

一路上，锦绣员工畏之如虎，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电梯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坐，不挤也没怪味儿，他躺着睡一觉都行。

走进自己办公室，却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陈航。

他恢复了，笑意盎然地看着牧风：“牧副部长来了？喏，你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你的东西我也叫人搬过去了。”

牧风的好心情被打扰了：“陈总，你确定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而且，我还要向你介绍一位新朋友。”陈航拍拍手，从门外进来一个如金刚般的家伙，抱着肩膀睨着牧风，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