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等等,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迟东流惊愕。

“见色忘义的家伙,不要也罢。”苏泠坐在椅子上,连喝了许多杯茶。不过也怪不着苏泠这么说玢岩,那日玢岩出手可是不留半点情面的。

“怎么就我一个人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子了?”

“有一整年,他不是与我们没有联系吗?”那一年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却没了与玢岩的联系。可是过了一年他居然回来了,变得孤僻了。老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嫂子好,嫂子好······”此时迟东流才反应过来。他这模样要让被他追杀的人见着了那铁定的是要跳棺材板出来的,他杀手的气概在何处。

“······”苏泠见着迟东流,眉头微挑。狗腿子。

“如今我流落风尘,只怕已经配不上他了。我知晓你们不是平常人家,我不会透露什么。我只希望在他伤好以前我来照顾他。”

“嫂子,我大哥的伤势如何了?”迟东流看着眼前貌美的女子,这个嫂子他可认了。

“他的伤势有些重,早晨醒来了一次又睡去了。大夫开的药里头有安眠的成分的,现在他也是叫醒不得的。”

“那你的病?”

“没事,喝了几贴药已经没事了。只是秦青有个不情之请。”

“嫂子请讲。”

“他醒后万一问起,你们替我瞒着他可好?”

“这,嫂子,大哥醒了知道身边是你一直在照顾他他自然是很开心的。”

“你们不懂。”

“只要他不问,我便不提。”

“多谢。”秦青看着苏泠展开微笑。

“那嫂子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情让人去天逸客栈找我。我这几日都会在这里。”

“好。”

“那嫂子,告辞。”

秦青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那人眉头紧锁,伸出手轻轻帮他抚平那紧锁的眉。她如今还能再见他一面已经知足了。看着熟悉的脸,轻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勾起了回忆,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那一日她去寺庙为爹娘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满身是血的人······

“吁~”车夫停了下来。

“怎么了?”车内传来一个声音。

“秦小姐,地上有个人晕倒了。”

“他怎么了?”秦青拨开车帘子看着马车旁身穿着黑色衣袍的人,手臂挡住了他的样子,让秦青看不到他的脸,只瞧着白皙的脸上一双剑眉,很是英气。

“许是附近的难民,逃荒到此吧。如今这世道,连年战祸······”

“晓瑶,你去将这干粮给他送去。”秦青将身旁的布袋递给她的丫鬟。

“小姐,不要了吧。你看他多脏,说不定他已经没命了呢。”晓瑶下了马车看着地上的男子,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

“那就不要你伺候了。”秦青下了马车往那倒地的人走去。晓瑶是二房太太安排在她身旁的,说是她一个人上香不便还得有人照顾,将她的丫头给要了去,这摆明的找个人看着她罢了。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啊。”晓瑶跑上前去将秦青手上提着的包袱接过来。“那我也不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吗?这么远的路前不着村后不着路的,突然出现了个人躺在马路中间能不让人害怕吗!”

“水、水······”微弱的声音传来。

“晓瑶,你把水袋给我。”车夫将地上的人扶坐起来,秦青将水递到他的嘴边,那男子似触逢甘露似的紧握着水袋猛喝。最后被水给呛到咳嗽。

“你慢点喝,还有呢。”

“小乞丐,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吃的。拿了东西你快些离开吧。”晓瑶看着满脸污渍的男子,手指头勾着包袱将之递过去,身子后仰生怕自己闻到了什么味道。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似乎是这水,让他有片刻的清醒。而他却只是归还了手中的水袋,起身便准备离开。才走了几步就倒下了。

“血,小姐。”晓瑶惊叫出声来。看着那黑衣男子刚才倒下的那块地方,竟是一片猩红,那男子因为穿着黑色的衣服所以让她们瞧不出他是受伤了。

“公子、公子。”秦青呼叫着,触碰着他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很。

“快帮忙,把他扶到马车里。”秦青招呼车夫帮忙。

“哎。”

“小姐······”晓瑶还想说些什么被秦青那一记眼神看过来顿时闭嘴。拿着水袋和包袱跟在身后。

“去找下附近的城镇。”

“小姐,我们今晚不回家了吗?”

“我们今晚现在附近城镇找个地方落脚,找个大夫为他医治。明日再回秦府。”

“是。”

“姑娘。你可在马车里头坐稳了,老头我要加速了。”车夫说着扬起手上的鞭子打在马的身上,马车在道路上疾驰。

“小姐,他流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啊。”晓瑶在一旁帮忙,将马车里头的布都用上了,可才包扎上,那伤口上的血就将布给浸湿了。

“他不会死的。”秦青的手捂住他身上的伤,她的手上一片温和,她知道这是他的血,微闭着唇看着被风吹起的车帘子时外面的景色。

“啊~小姐。”马车一阵颠簸,秦青的头撞了马车好几下,手肘撞得发麻。秦青抱着躺着的人直到马车平安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子无事,才松开。方才她的唇好似触碰到他的脸颊。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姑娘,马车的轮轴坏了,怕是赶不了路了。”

“这可如何是好,他的伤可拖不得。”

“不然姑娘在那个废墟的土地庙里候着,小老头我骑马去前面的城中请郎中来?不需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那就有劳了。”天色将暗下来了,如今只有车夫这个办法最可行。

“小姐,这里真脏。怎么老车夫还没回来。”晓瑶看着外面的天,有些要下雨的征兆。

这座破庙里头什么也没有,门破得只能关上一扇门,破旧的供桌上还留着燃掉一半的香烛,但已经凉透了。那男子被她们安顿在平铺的稻草堆上。秦青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烛台点燃,微弱的光隐隐约约的照亮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