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用簪子挽起,腰间挂着玉佩,脸上的妆容若有若无一颦一笑这般的动人。
“不知姐姐前来,是妹妹无礼了。”
她正躺在床榻,因是双生胎,肚子比平常的要大些,外面的宫女说是万贵妃前来,还未起身,她便走了进来。
“妹妹无须多礼,此次前来只是看望一下你罢了。”
二人说话很客气,念贵人看到桌上空空,便招呼宫女前去备些糕点。
等到那人走远,面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
“你放心,我身上这胎养的很好,等到生下来,我便求皇上认你为我孩子的母亲。”
她说的倒也轻松,仿佛这件事这两个孩童和自己无关一样。
万瑶抚了抚头上的青丝,抬头,看着她。
“我就知道选的人没错。”
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子,随着时间推移,爱会消失,可女子却是相反,她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把念云拿捏住。
“不知我相公现在如何了?”
自从上次给了一手帕就从未在得到过有关她丈夫的任何消息。
“等六月胎稳之后自然会让你二人见面。”
她从皇上那里得知,若是这胎儿度过六月,之后自然能平安生下。
“说到做到,只剩下两月,我会小心。”
只要过了这两月,之后平安生下这孩子,就能和自己丈夫长相厮守。
“你最近受宠,五皇子被关在大牢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念云听过一些有关万瑶的事情,自然懂得她的暗示,她不希望苏澈活着出狱,那么她自然也一样。
“如若可以,自然会帮助万贵妃,只是有些困难,还希望姐姐能够理解。”
“那是自然,毕竟是皇子,怎么能够轻易的扳倒,但我还是要一试。”
那宫女将做好的糕点放到了万瑶的身旁,看到她人前来,二人也闭上了嘴,不在接着说下去。
宴会结束之后,皇帝遣散了众人,点名将自己的皇叔留在身边。
“皇叔,不知你对苏澈这件事怎么看?”
宴会上歌舞升平,可他却一直心中记挂着这件事,就连面前的吃食也觉得难以下咽。
“若真有此时,那应该按律处理,可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此话怎讲。”
他来了兴趣。
“少时曾和苏澈有过几面之缘,他经常被人欺负,若不是我帮忙,恐怕......”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的母亲因难产而死,少时总被其它皇子所欺负,宫女们就这么看着,也不敢上前。苏宴看到便会上前。
他们看到是自己的小叔公,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怕自己走后,苏澈还会被欺辱,于是便威胁那些皇子,若是再敢这样,绝不轻饶。就这样,才平安的长大。
“我知道了,下去吧,我自有打算。”
夜已深,皇帝还未入睡,他在等,在等一个结果。
一阵风吹过,将蜡烛熄灭,黑暗中似是有一身影在向他靠近。
“皇上。”
铿锵有力的嗓音。
“调查的如何了?”
“是太子苏琅所做。”
这男子是他上位之后所养的血滴子之中的一个,名为影。
身手矫健,且忠心耿耿,所以这调查不会有错。
“知道了,下去吧。”
随后影便融入了这夜色之中,那掌事公公看到里面的蜡烛熄灭,便上前点燃。
和他猜的没错,的确是苏琅所为,若是苏澈被罚,将会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糊涂啊。”
他看着影放在桌前的宣纸,上面所写的皆是苏琅这些年来做的一桩桩事件,包括那蒙田也是他所害。
随后将那宣纸放在蜡烛前,被火光吞灭。
白鹤羽此时哼着小曲,来到了苏宴的府上。一行人看到是他,皆上前行礼,毕竟定昌王曾交代过,若是他前来,不必拦着。
“苏兄。”
声音轻快,他脚下的步伐也很自在,拿着一折扇,苏宴看到此人这般,知有好事发生。
“你猜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他挑着眉,满眼期待的看着苏宴。
“何事?”
苏宴知他爱玩闹,却并不配合,装作并不在乎的样子。
“当然是蒙田的小妾,我已经找到了她,并且她说可以将当年的账簿都交给我们。”
“当真?”
听到是有关蒙田之事,他自然是欢喜,最近几日失眠,总梦到被人来索命,那万千将士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可他没办法,以至于整晚都未入睡,看着窗外的夜色,睁眼到天亮。
“今晚我就将她带来,你亲自审问,如何?”
“我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去你府上安全些。”
说罢,看向四周。
“也是,毕竟你那王妃若是看到一貌美女子来你府上,不知又会怎样。”
他坐在桃花椅上,将茶杯的水一饮而尽。这么多天的劳累,总算没有白费。
“六皇子的事你要管么?”
白鹤羽虽不在宫内,可还是听说了不少宫内之事。
“自然。”
“你不怕苏琅上位之后,将你......”
说罢,在自己的脖颈处比了一个杀的姿势。他虽然是太子的小叔公,可毕竟不是站在这最顶端。若他上位,自然可以随意找一个理由将苏宴除去。
更何况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苏澈和苏琅,没有人能够担此大任。苏澈又这般一心向佛,就算是有刀架在脖颈处,也不会答应。
除非,苏宴能登上这皇位。
“蒙田牵扯的人数众多,若是苏琅在背后指使,你说他这太子之位还能坐稳么?”
苏宴说的自然没错,所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将蒙田之事公之于众。
夜幕降临,已是三更,只剩下打更人拿着灯笼来回走动。
一貌美男子从他身旁经过,不禁多看了几眼。
是苏宴,他只身一人前往到白鹤羽的府邸。
在门外长短各敲了两声,等了片刻之后,门被里面的小厮打开,他探出自己的脑袋四处张望,怕苏宴被人跟踪。
“放心,无人跟踪。”
苏宴的话让他安心了些。
“里面请,我们探花郎已经等候多时。”
这府邸虽然大,可里面也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仆役,其余的都被遣散回了家。
当初苏宴本以为是他请不起,可问过才知道,他向来喜欢安静,不喜被人打扰,所以才这样做。
“探花郎就在里面。”
穿过长廊,那小厮在门外停下,说了这句话便离开了这地方。
屋内灯光昏暗,那小妾正站在白鹤羽的身旁,低着脑袋,看不清面上的变化。
只不过那胡乱摩挲的手,和颤抖的肩膀能看出她很是害怕。
“苏兄,快来,上好的酒菜就差你一个。”
见到是苏宴,他连忙起身招呼他,一点都不在意旁边那女子。
“这位是?”
他拿折扇的手在空中停顿,看着这女子。
“定昌王可曾听过?他在问你话呢。”
听到定昌王这三字,她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更加的怕了。
“妾身,妾身是王泞,是蒙田在外圈养的妾侍。”
听声音似是在小声地抽噎,说罢,抬头看着苏宴,眸中带着泪珠。
怪不得蒙田家中有一悍妻,还敢在外养妾侍,她生的倒不错,一双桃花眼,眼波流动,含着泪水,看的让人心疼。
她虽心中害怕,可知道男人那些德行,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着苏宴能够对她好些。
“死了丈夫,还这般用心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勾引郎君。”
可惜,用错了地方,苏宴看到她这样,早就识破。
他扭过头来,不在看这女子。
“不知,妾身将那账簿给了二位爷,能否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那苏宴坐在桌旁,细细的品味茶水,白鹤羽就这么看着二人,倒似在欣赏一出好戏。
见二人不理,那小妾有些慌了。
“定昌王?”
她变换着音调,听起来很是勾人。
“这种小伎俩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弄,拿出账簿,离开这地方。”
他眼神尖利,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王泞。
“既然这样,那我有一事相求,定昌王派人将我送出京城,等我平安出去,就将那账簿给二人。”
“那我如何信你?”
竟然想和定昌王谈条件。
“我虽只是一女子,可也听蒙田说过,牢内有各种酷刑,就算不招,也能将人屈打成招,我一弱女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眼下只想着能平安生活。更何况我知道定昌王为人君子,想来不会为难我这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