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长发用簪子挽起,腰间挂着玉佩,脸上的妆容若有若无一颦一笑这般的动人。

“不知姐姐前来,是妹妹无礼了。”

她正躺在床榻,因是双生胎,肚子比平常的要大些,外面的宫女说是万贵妃前来,还未起身,她便走了进来。

“妹妹无须多礼,此次前来只是看望一下你罢了。”

二人说话很客气,念贵人看到桌上空空,便招呼宫女前去备些糕点。

等到那人走远,面上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

“你放心,我身上这胎养的很好,等到生下来,我便求皇上认你为我孩子的母亲。”

她说的倒也轻松,仿佛这件事这两个孩童和自己无关一样。

万瑶抚了抚头上的青丝,抬头,看着她。

“我就知道选的人没错。”

男人若是爱上一个女子,随着时间推移,爱会消失,可女子却是相反,她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把念云拿捏住。

“不知我相公现在如何了?”

自从上次给了一手帕就从未在得到过有关她丈夫的任何消息。

“等六月胎稳之后自然会让你二人见面。”

她从皇上那里得知,若是这胎儿度过六月,之后自然能平安生下。

“说到做到,只剩下两月,我会小心。”

只要过了这两月,之后平安生下这孩子,就能和自己丈夫长相厮守。

“你最近受宠,五皇子被关在大牢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念云听过一些有关万瑶的事情,自然懂得她的暗示,她不希望苏澈活着出狱,那么她自然也一样。

“如若可以,自然会帮助万贵妃,只是有些困难,还希望姐姐能够理解。”

“那是自然,毕竟是皇子,怎么能够轻易的扳倒,但我还是要一试。”

那宫女将做好的糕点放到了万瑶的身旁,看到她人前来,二人也闭上了嘴,不在接着说下去。

宴会结束之后,皇帝遣散了众人,点名将自己的皇叔留在身边。

“皇叔,不知你对苏澈这件事怎么看?”

宴会上歌舞升平,可他却一直心中记挂着这件事,就连面前的吃食也觉得难以下咽。

“若真有此时,那应该按律处理,可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此话怎讲。”

他来了兴趣。

“少时曾和苏澈有过几面之缘,他经常被人欺负,若不是我帮忙,恐怕......”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的母亲因难产而死,少时总被其它皇子所欺负,宫女们就这么看着,也不敢上前。苏宴看到便会上前。

他们看到是自己的小叔公,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怕自己走后,苏澈还会被欺辱,于是便威胁那些皇子,若是再敢这样,绝不轻饶。就这样,才平安的长大。

“我知道了,下去吧,我自有打算。”

夜已深,皇帝还未入睡,他在等,在等一个结果。

一阵风吹过,将蜡烛熄灭,黑暗中似是有一身影在向他靠近。

“皇上。”

铿锵有力的嗓音。

“调查的如何了?”

“是太子苏琅所做。”

这男子是他上位之后所养的血滴子之中的一个,名为影。

身手矫健,且忠心耿耿,所以这调查不会有错。

“知道了,下去吧。”

随后影便融入了这夜色之中,那掌事公公看到里面的蜡烛熄灭,便上前点燃。

和他猜的没错,的确是苏琅所为,若是苏澈被罚,将会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糊涂啊。”

他看着影放在桌前的宣纸,上面所写的皆是苏琅这些年来做的一桩桩事件,包括那蒙田也是他所害。

随后将那宣纸放在蜡烛前,被火光吞灭。

白鹤羽此时哼着小曲,来到了苏宴的府上。一行人看到是他,皆上前行礼,毕竟定昌王曾交代过,若是他前来,不必拦着。

“苏兄。”

声音轻快,他脚下的步伐也很自在,拿着一折扇,苏宴看到此人这般,知有好事发生。

“你猜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他挑着眉,满眼期待的看着苏宴。

“何事?”

苏宴知他爱玩闹,却并不配合,装作并不在乎的样子。

“当然是蒙田的小妾,我已经找到了她,并且她说可以将当年的账簿都交给我们。”

“当真?”

听到是有关蒙田之事,他自然是欢喜,最近几日失眠,总梦到被人来索命,那万千将士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可他没办法,以至于整晚都未入睡,看着窗外的夜色,睁眼到天亮。

“今晚我就将她带来,你亲自审问,如何?”

“我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去你府上安全些。”

说罢,看向四周。

“也是,毕竟你那王妃若是看到一貌美女子来你府上,不知又会怎样。”

他坐在桃花椅上,将茶杯的水一饮而尽。这么多天的劳累,总算没有白费。

“六皇子的事你要管么?”

白鹤羽虽不在宫内,可还是听说了不少宫内之事。

“自然。”

“你不怕苏琅上位之后,将你......”

说罢,在自己的脖颈处比了一个杀的姿势。他虽然是太子的小叔公,可毕竟不是站在这最顶端。若他上位,自然可以随意找一个理由将苏宴除去。

更何况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苏澈和苏琅,没有人能够担此大任。苏澈又这般一心向佛,就算是有刀架在脖颈处,也不会答应。

除非,苏宴能登上这皇位。

“蒙田牵扯的人数众多,若是苏琅在背后指使,你说他这太子之位还能坐稳么?”

苏宴说的自然没错,所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将蒙田之事公之于众。

夜幕降临,已是三更,只剩下打更人拿着灯笼来回走动。

一貌美男子从他身旁经过,不禁多看了几眼。

是苏宴,他只身一人前往到白鹤羽的府邸。

在门外长短各敲了两声,等了片刻之后,门被里面的小厮打开,他探出自己的脑袋四处张望,怕苏宴被人跟踪。

“放心,无人跟踪。”

苏宴的话让他安心了些。

“里面请,我们探花郎已经等候多时。”

这府邸虽然大,可里面也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仆役,其余的都被遣散回了家。

当初苏宴本以为是他请不起,可问过才知道,他向来喜欢安静,不喜被人打扰,所以才这样做。

“探花郎就在里面。”

穿过长廊,那小厮在门外停下,说了这句话便离开了这地方。

屋内灯光昏暗,那小妾正站在白鹤羽的身旁,低着脑袋,看不清面上的变化。

只不过那胡乱摩挲的手,和颤抖的肩膀能看出她很是害怕。

“苏兄,快来,上好的酒菜就差你一个。”

见到是苏宴,他连忙起身招呼他,一点都不在意旁边那女子。

“这位是?”

他拿折扇的手在空中停顿,看着这女子。

“定昌王可曾听过?他在问你话呢。”

听到定昌王这三字,她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更加的怕了。

“妾身,妾身是王泞,是蒙田在外圈养的妾侍。”

听声音似是在小声地抽噎,说罢,抬头看着苏宴,眸中带着泪珠。

怪不得蒙田家中有一悍妻,还敢在外养妾侍,她生的倒不错,一双桃花眼,眼波流动,含着泪水,看的让人心疼。

她虽心中害怕,可知道男人那些德行,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着苏宴能够对她好些。

“死了丈夫,还这般用心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勾引郎君。”

可惜,用错了地方,苏宴看到她这样,早就识破。

他扭过头来,不在看这女子。

“不知,妾身将那账簿给了二位爷,能否放小女子一条生路。”

那苏宴坐在桌旁,细细的品味茶水,白鹤羽就这么看着二人,倒似在欣赏一出好戏。

见二人不理,那小妾有些慌了。

“定昌王?”

她变换着音调,听起来很是勾人。

“这种小伎俩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弄,拿出账簿,离开这地方。”

他眼神尖利,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王泞。

“既然这样,那我有一事相求,定昌王派人将我送出京城,等我平安出去,就将那账簿给二人。”

“那我如何信你?”

竟然想和定昌王谈条件。

“我虽只是一女子,可也听蒙田说过,牢内有各种酷刑,就算不招,也能将人屈打成招,我一弱女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眼下只想着能平安生活。更何况我知道定昌王为人君子,想来不会为难我这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