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此时的太子苏琅正将丞相王晋元召集到宫内,二人似是在密谋着什么。

“太子,当真要这样么?”

他听完苏琅的一行话,早就吓的冒出一身冷汗,内衫尽湿。

“这法子虽然有些凶险,可若是成功了,这皇城内便没有人和我争。那么之后等我上位,定当重用你。”

他早就做好了十足的打算。

“只是,我怕,我怕武器不良那件事刚过去不久,定昌王虽找不到证据,此时定派着人跟踪我和万有清,贸然行动,出了什么差错,被人抓住把柄。”

若是被发现,他们为人臣子,定当被株连九族,他贵为太子,皇上也不会拿她没有怎么办。

“放心,探子来报,我那小叔公此时正烦心鼠疫之事,哪有心情来管你我二人,手脚麻利些,听见了么。”

“那我这就回去和万有清商量,下一步该如何,我向太子保证,三日后,这件事一定能做成、”

苏琅说的这话自然没错,他的探子来报,苏宴此时为了鼠疫,几日都没合上眼,哪有闲心来管他们。

太子这般的固执,定是不听劝,他也只好照办。但这次有些凶险,所以要好好做打算。

“师傅,此次一别,不知道再次见面是何时?”

她跨坐在马上,看着曾经教导自己的师傅,满眼不舍。

此时的苏宴已经痊愈,唇间有了血色。身上的那些红斑已经全部尽失。

“有缘定当能想见,师傅答应你,日后会去找你,好么?阿楹。”

“那一言为定,师傅不可再骗阿楹。”

说罢,鼻头一酸,留下泪来。在皇城内遭受如此多的欺负,她都未曾这样,眼下见到了师傅,这几日却总是哭哭啼啼。

“多大的人了,不可以在哭鼻子。”

“师傅又笑话阿楹,我这是被风迷了眼睛,对,就是被风迷了眼睛。”

她这么重复了两次,可师傅哪里能看不出,未点破罢了。

“若再不走,就没有办法按照规定时日回去。”

看到二人这样难舍难分,苏宴虽不想打扰,可是看着那太阳渐渐向西挪动,时日不多了。

“好。”

扬起长鞭,拍在马上,看着穆泞的身影渐渐远去,叶冷鹤也离开了这地方。

紧赶慢赶,总算在规定的五日之内回来。

可还是出了事,但这次并不是有人要反,而是六皇子苏澈,他竟然动用巫蛊之术,说是有一宫女收拾他的寝宫时,发现了一个娃娃,上面写着皇上的名号,并且在扎上了银针。

她不敢怠慢此事,便上报给了皇帝身边的人,然后就传到圣上的耳中。

之后,圣言大怒,下令将他打入牢内,日后再发落。

“定昌王,不知这药单是从哪来?”

景时华看到这面上所写的东西,虽心中怀疑,却不敢说出。

里面有些不常见的药物,有些还有毒,若是多了几分,食用后就会暴毙而亡,若是放的少了,便没有效果。

“路上遇到一高人点拨,我感染上鼠疫就是用的这药物,景医师可以放心。”

穆泞不希望苏宴将师傅这件事情说出去,在路上早就提醒了他。他知穆泞生性不爱张扬,便答应下来,随即编了这一套话术。

其实穆泞这么做还有另一打算,若是说她所发现,这次鼠疫牵扯人数众多,皇帝一定会召见,上两次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些后怕。

“鼠疫?定昌王也得了这鼠疫?眼下可好些了?”

他拿起苏宴一只手,给他把脉,脉象平稳,已经无事。

看到定昌王这般,他更加的放心了些。

“我这就让他们前去熬制。”

等到景医师走远之后,他连忙叫一旁人将六皇子的事情详细描述。

他虽不了解六皇子,可早知道他一心向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争夺皇位弑父的事情。

“这件事一定有诈,眼下既然已经找到了治疗鼠疫的法子,你替我在这看着,我现在就回宫。”

快马加鞭了一天一夜,他并未合眼,眼下又要赶赴皇城。

李瑨知道穆泞已经回来,连忙赶来。

“姐姐,你总算平安归来,我这几日烧香拜佛也算是管些用。”

他日日夜夜的担心着穆泞,眼下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怎么不前去熬药,人手不够,等我收拾片刻就来。”

“姐姐,这药物是你弄来的吧,虽然我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不知为何我感觉就是你。”

当初第一次见面之后,李焕就在李瑨的面前提过穆泞,说她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么多,都有些怀疑是叶冷鹤在世了。

李瑨打小就听过师傅所说的叶冷鹤,只不过从未见过,甚至传出早就已经与世长辞。

“你这个小鬼在说什么?赶紧熬药去。”

她胡乱摸着李瑨的脑袋,催促他赶紧去熬药。

听说找到了治疗鼠疫的药物,外面早就乱作一团,穆泞出帐时,看到苏宴,他正骑着马往外飞奔,不知又要去忙些什么。

“宫里这是要变天了。”

“可不是么,定昌王知道这件事后,便骑着马赶回宫内。”

一旁的侍卫在窃窃私语。

“出了什么事?”

突然的说话声将二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她的衣着,知道是太医院的人,自然不敢在多说些什么。

“私下议论定昌王,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医官,我们就是私下闲聊而已,您可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给我们主子说去,要不然肯定挨一顿打。”

见她这般说话,自然赶忙求饶。

“那就把你们所知道的都和我说一遍,我就不将这件事说出去。”

二人互相看了几眼,不知穆泞的话可不可信。

“我可是医官,说话自然一言九鼎,你们放心。”

既然已经被抓了把柄,也只好试一试。

“听说那六皇子弄那巫蛊之术,诅咒圣上,你知道的,皇上最讨厌的便是这些,眼下他正在大牢呢。”

“就是,就是,本以为他一心向佛,没想到背地里搞这勾当。”

一旁的侍卫表示着赞同。

穆泞并不了解这六皇子,只曾经在宴会上有过匆匆一瞥,当时看到这人,只感觉生错了地方。

生在皇家,一切都身不由己,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

“皇后,不知你对六皇子的事情有何看法?”

此时的皇帝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二人的婚姻本就是别人操办,自然没有一点感情。有了苏琅之后,他就很少来她的寝宫,今日突然有兴致来问这些。

“皇上自然应该好好查看,我虽不是他的生母,可是苏澈的品行还是了解。”

她自然不相信苏澈能做出这事,定是有人冤枉,可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和皇后所想的一样,只是委屈了澈儿,要在牢内待上一阵子,等找到那背后之人,才能将他放出来。”

“那我就替苏澈的母亲谢过陛下。”

这皇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苏琅并不上心,倒是这苏澈有些关心过了头。

皇上虽这么说,可就怕查下去,牵扯众多。

等送走了皇上之后,她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她自然知道皇后想要干些什么,随即离开了寝宫。看她走远之后,侧卧在床榻上等候。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太子苏琅前来请安。

“进来吧。”

声音轻柔。

“不知母后召见有何事?”

他上前行礼,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知是装作不知,还是怎样。

“六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这件事早就传遍,他又岂会不知。

“自然,六弟竟然做出对父亲这样大不敬的事情,野心勃勃,我当真是看错他了。”

说罢,暗暗惋惜。

“究竟是谁做的,我会查清楚,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我也不会放过。”

她扭身看向苏琅,虽嘴角勾着笑,可是眼中透露着寒意。她这样说,就是在怀疑苏琅。

“母亲这是不信孩儿?我可是您亲生儿子!”

苏琅早就料到母后会召见,一直在寝宫内等候。等到真的面对,内心虽早已选好了说辞,可还是有些心痛。

她并未说话,二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一旁的宫女看到连忙说皇后有些乏了,请太子先出去。

“你说真的是他么?”

等到苏琅走后,皇后问向一旁的宫女。

“太子是您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皇后您就放心吧。”

随后端起桌上的茶水,递给皇后。

她不敢在这么想下去,若真是他,不知该如何给那亡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