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的想清楚了?”
灯会当夜,一行人在御花园内赏灯,包括那倭国的赫连晋。
过了今日,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中原了。可是父亲要求的事情,他还未办妥。
皇上眼下问他到底中意哪个公主,他选的正是那天落水之人。
可终究还是有些顾虑,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从小体弱多病,路上又舟车劳顿,不知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那大公主苏禾似乎对这赫连晋不感兴趣。
“苏拂,你是否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怎么敢决定呢。”
她一向听话,这件事情上也是自然,更何况这男子对她也很是上心,那夜醒来之后,每日托人来送些补品或者有趣的小玩意。
苏拂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倭国的兰台山有一深山野灵芝,说是能治百病,此次前去,我一定尽力寻找,将五公主的病医治好。”
话已至此,那皇帝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那选一良日,安排你们成婚,成婚之后在前去倭国。”
“多谢父皇。”
苏拂抬眸,正对上赫连晋那炙热的目光。
此时的穆泞已经出宫,并且找了一店铺打扮成一男子的模样,这样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
不时有女子看向穆泞,面露羞涩。
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古朴典雅的官灯就挂在百姓的房门顶上,将整条街点亮,好不热闹。
她本就生的好看,即使打扮成男子,肤色白皙,面容清秀,一双凤眼似秋波流动。
“官人,不知你成婚没有。”
一女子在她身边跟了好久,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盯着那女子,谁知道那女子竟然上前,支支吾吾半天说出这话。
“未,未曾。”
她悬着嗓音,让自己的声音粗糙些。
那女子对这答案很是满意,拿着帕子,半遮着脸颊,看起来娇滴滴的。
“不知你对妾身是否满意。”
她自小就和哥哥相依为命,虽知道自己长相不俗,但从未在意过,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哥哥重要。也有男子表露过爱意,可是她并不感兴趣,女子,今日还是第一次。
“我,我......”
话到嘴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想着扮成男相事情能少一些,还是没躲过。
“我对女子并不感兴趣。”
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人听完,上下打量着穆泞,喜悦的心情瞬间有了变化,眼中露出吃惊。
怪不得这人长的如此秀气,竟喜好龙阳之风。
好不容易打发掉那人,她走到了长街的尽头,这里人烟稀少,有一卖糖葫芦的小贩懒散的站在那。
“有一封信万贵妃托我送给你。”
听到贵妃二字,那人警觉起来,张望着周围,发现没有什么人,便接下。
“你这扮相,有些引人注意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这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选出来的。
“你是女子吧?”
就这么被发现。
“你是如何知道的?”
“声音。”
原来刚才和这小贩说话的时候并未捏着嗓子,而且他见的人自然不少,看走路姿态和长相也能够识别得出。
“应该打扮的再丑些。”
那小贩说完,她瞬间想到了刚才那女子娇羞的眼神,随即暗暗懊悔。
今日本就是一年一遇的灯会,怡春院里也热闹非凡,穆泞最初取得时候,弄的那般的狼狈,现如今打扮成男子模样,她想要去看看这京城和她们那里的有哪些不同。
“公子,可是只有你一人?里面请,里面请。”
那老鸨对谁都是这般的热情,更何况她的穿着打扮,不向是市井小人,肯定舍得砸钱。
“不,不了,我自己逛逛就好。”
见她这般,她有些不太自在。
这时的老鸨才清楚,这公子不是花钱来了,本以为是个大财主,没想到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来我们怡春院,当然是看姑娘的,你这样子,还来这里干什么,见你打扮的这么俊俏,才想着招待你,竟这么不给我面子。”
“刚才不也有一个没花钱点姑娘的么,和这位小哥长的一样俊俏呢。”
这话并未引起穆泞的注意,一旁又来了别的公子哥,老鸨便不在管她。
台上是新来的舞技,一袭红裙,手持着红团扇,浓重的色彩没有一丝俗气,倒是多了几分妖艳。
她看向周围,大厅内的雅间挂着珠帘,和他们这些人隔绝开来。
那男子锦衣玉带,背靠着他们,手指在檀木桌上轻轻敲打着,骨节分明。
一曲作罢,台下的人都拍手叫好,甚至有些执跨子弟,竟将银子扔到台上,那舞技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向台下人轻轻鞠了一躬,便下了台。
穆泞虽是女子,可是看到这舞技,也挪不开眼睛,但那雅间的男子从未回头。
“公子,你这长相看起来也着实不缺女人,怎么还来这地方。”
一浑身酒气的男子,挎着穆泞的肩膀。
“我,我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她提着嗓子,变换着声音,想用力将他的手挪开,可谁知那男子力气这般的大,她只好往后躲。
“我,我跟你说,这怡春院新来了一个花魁,那长相,可是百年难遇呢,好多人都等着一掷千金将她买下。”
这时的穆泞才看清这男子长相,满脸褶子,还有些胡茬。喝了许多酒,脸颊都发红开始上头。
“不,不用了,我今日带的钱不太够,看看就好。”
那雅间男子听到大厅内的吵闹声,微微一顿,穆泞因应付这人,并未发现。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看上这花魁一面,那我这也死而无憾了。”
嘴中的酒气,熏的穆泞有些反胃,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她长叹一口气。
“公子,你,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你不是......”
慕宁抬头,发现是最初问她是否婚嫁的那女子。
“我,我......”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下若把真相说出来,说自己是女子,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个疯子,倒不如就这么不说话的好。
“看你长相,我本以为你不会迷恋这烟花柳巷,没想到,这天下男子都是一类人。”
说完,踩了穆泞一脚,就哭着离开了。
“我,我们不认识,真的。”
这怡春院门口人来人往,更何况那女子声音本就很有穿透力,惹的别人驻足观看,她捂着自己的脚连忙解释。
“你从里面出来的,还说不是,怎么总欺骗别家的女子。”
那些路人怎么可能相信,纷纷都在说穆泞的不是。
穆泞也不想解释,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们,周围人见她不理,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发现周围人散去,她连忙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