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郊区别墅外面的风景极好，街边的梧桐树叶层层叠叠，在灯光的折射下落在地上促成阴影，刘助理转头看着凯琳，李大强已经被两个手下拖了出来。

他的模样极惨，手脚都以正常人无法弯曲的弧度耷拉着，皱巴着的脸上都是血迹，浑浊的眼球也变成了黑漆漆的空洞。

凯琳不敢多看，忙收回了目光，轻声问道：“宋月笙她，真的只是封总身边的一个小秘书吗？”

一个小秘书而已，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当然，你不要多想了。”助理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当天晚上，封衡就带着宋月笙回到了别墅。

夜晚，绸缎似的黑幕上好像谁随手撒了一把碎钻，星星点点地散发着微弱的光，封家别墅灯火通明，下人们因为封衡提前回来，有序地准备着晚餐。

“周嫂已经去你房间里找衣服了。”封衡将宋月笙放在二楼房间的沙发上，灯光仿佛给她白嫩的玉腿镀了光，他不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我好热……”

又惊又吓又大哭一场，宋月笙已经筋疲力尽、疲惫不堪，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溃，修长白皙的手指葱玉一般攀上了封衡的脖颈。

微微发肿的脸蛋遮不住女人惊艳绝俗的模样，此刻，清澈的眼睛里沾染上了几丝雾气，撩拨着男人的心。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勾紧男人的脖子，就身子一软直直往身后倒了过去，还是封衡眼疾手快，单手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宋月笙，你吃错药了。”

封衡微微皱了皱眉，掌心传来的温度烫的他胸口好像有一团柳絮，丝丝缠缠的不适，房间没腾起暧昧的味道，男人的呼吸声也明显比刚才要重了一些。

“我才没有吃错药。”宋月笙抚摸着这张熟悉的脸蛋，泪水一滴滴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实实在在的让人心疼了一下。

太子衍……

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许诺她一生一世一佳人，哪怕明知道是谎话，她也愿意去相信，尽心尽力，恳求父上，一点点的帮他铺路成为太子，只待来日坐上皇位她能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夫、陪着她的夫。

直到那天，她的簪花落在寝宫，撞见太子衍和刘太傅的女儿在那张她们二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她自小就被当做未来的皇后培育，哪里能没有容人的肚量，可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刘太傅的女儿，她哥哥为什么会战死沙场？就是因为她父亲小人之心，故意拖的救援迟了一天……

太子衍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爱妻，我惶恐，三哥样样比我优秀，他母亲又是父皇最宠爱的高贵妃，我惶恐，如雪一心爱慕于我，甘做妾室！若我能迎她进门，刘太傅愿意扶持我上位！你可能理解？”

惶恐……好一个惶恐。

她母家扶持他当上太子，亦能扶持他坐上皇位，他不懂？他惶恐？

回忆如潮，将宋月笙整个人淹没，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她望着封衡的眼睛那天未问出的话终于说出，朱唇微张，“你爱不爱我？”

“我会让人给你送来解药。”

宋月笙的双眸泛红，封衡猜出是什么缘故，将她扶在一旁的床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直到走廊的玄关处，他的脚步才突然停下脚步，宋月笙刚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男人的眸色如化不开的墨，也不过一秒，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窗外的月被薄雾模样的云半遮挡住露出尖尖的小月牙。

宋月笙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接着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用被子遮住了身体，一直到看清楚自己周围的摆设才舒了一口气。

“宋小姐，你终于醒了。”周嫂听到房间的动静走了进来，见她低头打量着身上的真丝睡衣，开口解释：“那是我帮你换的，哦对了，这药，医生嘱咐说你醒了再吃一顿就好了。”

“你帮我换的？”两颗黑色的小药丸静静的躺在周妈的手心，被封衡抱走以后的的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她给自己把了脉，确定药劲儿过去了之后才接过白水将药丸吞进肚子里。

“封衡呢？”就因为张嘴，被打过的脸蛋传来几丝疼痛。

“少爷在书房工作。”周嫂装作没看到她脸上的红印，昨晚封衡一身怒气抱着她进门，明早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嫂说完，还帮她准备了一池热水让她洗澡。

宋月笙坐在浴缸中，想到昨天李大强邪恶的笑容，用力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被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让她觉得无比肮脏。

“宋琳琳！”宋月笙低吼一声，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女人！

书房，药香袅袅，封衡手中的文件已经停格在这一页许久，他略带烦躁的合上文件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封衡将一旁的咖啡一饮而尽，开口：“进来。”

“我来给你把脉。”宋月笙打开门，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似乎是在判断他此刻的心情好与否，忙碌不忙碌，确认他神情坦然，她才抱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不知道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能回来……”宋月笙坐在封衡旁边的位置上，目光落在桌面的杯子上，嗅了嗅鼻子眉宇间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来，,“封先生，这个你还是少碰比较好。”

“恩，偶尔。”

封衡望着宋月笙的侧颜，几缕头发落在脸颊上，眼睑的一小片阴影给她的沉稳渲染了些许活泼，小家碧玉，他脑海里想也不想的就蹦出了这个词。

“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救我。”

宋月笙给他把完脉，双手交叉在身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除了发自内心的感激，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的情绪。

简单的一句话，封衡却感觉到了她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