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调查了一番，回来后，大根立刻躺进了自己的锦盒里。它还在气头上不想说话，睡了一觉之后才肯对朱清儿说看到了什么。

外面确实很多人染病，这种病传染性很高，几乎一走一过或是有点皮肤接触就能传染。病症在肺部，但不是肺痨，比肺痨更严重。

京城里目前看病的人有三分之一是这种肺病，他们往来于医馆，与其他病人一接触，更是加大了这种肺病的传染几率。

朱清儿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了。

“有办法医治吗？”

“不容易。发病太急，用药还未达到效果可能人就没了。”大根说。

“这么厉害？那怎么办？要是这样传播下去，岂不是只能等死？”朱清儿问。

“需要用急药先遏制住，再慢慢调养。只是这样对身体也有其他损伤，能用的那种药，也是毒。”大根说。

朱清儿没有继续问下去是什么。是药三分毒，其实都是对身体有影响的。只是大根这样说了，那后遗症一定很重。

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样等下去，只怕全国的人都会逐渐被感染。

这个朱清儿是做不了决定的。她叫流碧去找来阿五，让大根写个方子待会给阿五瞧瞧。

橘子担忧地在朱清儿脚边转，看到朱清儿忧心，它似乎也感觉得到，用小脑袋蹭朱清儿的裙子。

小腿隔着裙子能感受到它的触碰，痒痒的。

朱清儿抱起橘子，这段时间它跟着王府吃香的喝辣的，也着实长大了不少。尤其屁股明显是胖了，肚子甚至已经有点下垂的样子。

年纪轻轻，就有了中年人的痛苦。可它这个小喵丝毫不觉得，还是看见吃的就馋。

朱清儿让下人准备了许多小鱼干，隔段时间就回去集市上买些小鱼回来晒着。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根，怀抱着橘子，橘子把小鱼干抱在怀里，啃得咔咔响。

吃完一条，朱清儿问：“还要不？”

“嗷！”橘子越发能听懂人话。

“那就再吃一跳，吃完了去玩会，不许直接睡觉。”朱清儿说。

橘子假装听不见。

“不答应不给你了噢。”

“嗷……”橘子小小的应了一声。

院子里有朱清儿叫人做的逗猫棒，用的是鸟毛，橘子特别喜欢。吃完两条小鱼又喝了些羊奶，在院子里带着橘子玩了一会儿，刚好阿五也来了。

朱清儿请阿五进去，把药方交给他看。

前面的药名都还很正常，看到最后一个时，阿五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妃，你确定这个药可以治病？”阿五问。

“治疗他们现在感染的肺病是可以的。只不过……”

朱清儿没有说，阿五也知道。“这个药的毒性太大了。就算治好了病，病人的身体也会有别的问题。”

“会有什么样的问题？”朱清儿问阿五。

“这种药用多了会伤及血气，轻者变得体虚易得病，重者可能会导致四肢坏死。”阿五语气沉重。

“可是眼下这种病，也很严重。”朱清儿说。

“是。不过我已经和师父说了，我们医馆里准备了一些预防的药，给病人喝着会有用一些。这个方子我不能用，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知道时什么病了吗？”朱清儿问。

“还不知道，没见过这么严重的病症。”

“对了。”朱清儿听说传染性很强之后就连夜缝了一个口罩。“这个你拿着，最好能多做一些你们带着，可以防止被感染。”

“这是什么？”阿五比量了一下，两个带子刚好可以挂在耳朵上，比他们常用的那种面罩要方便严实许多。就是透气性差了点。

“这是我做的口罩，你要是知道有可以找人大量制作的地方就告诉我，这个多做一些出来，可以降低传染。”朱清儿说。

“好。”阿五拿了口罩就离开了。

朱清儿心里苦，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以前只看到过古代也会爆发瘟疫，但从没注意过是怎么解决的。

各地呈上来的折子里都提到了病情的严重，皇上逐渐意识到，要爆发全国性瘟疫了。他立刻下令封锁了所有官道，所有人必须在家里待着，没有要事不得出门。几个严重的地方从附近安排了军队过去把守，一是防止人员外逃，二是解决病死之人的尸体。

楚源一带的几个村子里，几乎没有几个没染病的人，尸体更是大片大片的丢弃在外面。皇上无法亲眼看到这些惨烈的画面，但也想象得到。

好在如今是和平年代，国库充盈，有足够的草药可以运送给各地。

京中药价疯长也是被外来人哄抢所致，抓了几个太高药价的奸商之后，药材市场逐渐恢复了平静。

皇上这次依旧安排了慎王前往灾区赈灾。上一次雪灾的效果还不错，加上有吹雪这样一名懂艺术的人在慎王身边，慎王无疑是不错的人选。皇上也有意给他立功的机会，他的腿疾恢复在即，这太子之位，皇上还是有意封给他的。

慎王再一次拖家带口离开京城。皇上安排了十名御医跟随，先去饶城安置，在那边研究出药方之后在送往各地。

朱清儿特地把阿五和秦朗也带上了。镖局这边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只等局子盖好开业。秦朗带了几个手下，都是走镖人，届时饶城会成为他们的中心据点，研究好的方子和草药都要由秦朗带人送往各地。

朱清儿跟慎王说这些人是朝肖巾帼借来的，慎王便没有多想。

从京城到饶城，走了十四天。官道上以前都是人来人往的，行人马车络绎不绝，尘土飞扬。如今冷冷清清，走上一天都未必能碰到一个人。

沿途的客栈茶棚也都关闭了，天还冷着，众人也只能挨着饿在山脚落脚歇息，派人到山上去找找有没有果子野兔可以吃。

他们一行人又有五十多人，也不能只抓一两只野兔，几乎走到一座山脚下，就要把山搜刮干净。

最好的情况是还能剩下一些路上带着，抓不到猎物，连接下来的两三天可能都要饿肚子。

于是本来七天就能走到的路程，硬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