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趁机勾住了朱清儿的袖子，死抓着不放。

朱清儿抬手一扯，滋啦一声，袖子坏了一条大口子。

“橘子呀，你这是干嘛？妈妈就这么几身衣服，你给弄坏了，妈妈把你卖了买新衣服？”

“喵！”橘子简短的叫声，似乎是在宣泄不满。它依旧抓着朱清儿坏了的袖子，一副你今天要走就必须带着我走的架势。

朱清儿把它抓起来放在垫子上，摁着它，它也没得反抗。

可是转身一离开，橘子就自己跳下地，顺着朱清儿的腿爬上来，及其利索。

朱清儿无语。

行吧，带着这个小东西倒也不费事。

朱清儿一个人很方便，她可以御风而行，速度跟飞机差不多。从京城飞到渭城，也就是两个多小时的工夫。

她甚至还看到了几波正在赶路的人，猜测应该是宁王张亭晚和慎王分别派出去的。

朱清儿和来福分头去找颜思婉的位置，张亭晚只说了在渭城，没有说渭城哪个地方。好在渭城不大，来福发动当地的虫子们一块去找也方便。

颜思婉的事在渭城也算是轰动，毕竟是在河边被人捡到的，还是个活人，就在离官府最近的一家医馆里养伤。

这个时间医馆已经闭门谢客了，朱清儿让来福溜到后院去找找，确认一下颜思婉的位置。

来福出来之后，才领着朱清儿翻墙进去。

医馆里的人都睡了，颜思婉被单独安置在一个干净些的房间里。这房间原本是医馆徒弟的，因着颜思婉身份重要，宁王特别关照要照顾好她，有任何问题就要他们脑袋，他才不情愿地把房间让了出来。

朱清儿看到她的一霎，有些怔愣。

从头到脚，颜思婉被包的像个木乃伊。头上有磕伤，白布上渗出的血已经干了。脸上也有伤痕，看着只是擦伤，但也足以毁容了。掀开薄薄的被子，身上的伤痕朱清儿没办法一一看过，只看得到她原本的衣服还没有换下，被剪的支离破碎，皮肤基本都是被纱布盖着的。

朱清儿也能想象得到，她受了这么多伤，给她换衣服也不容易，还不方便大夫给她换药。

朱清儿忽然有些心疼。她和这个同血缘的妹妹没什么感情，只是看到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这么多苦，还活着，或许是她自己还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她心里就有些触动。

颜思婉根本就不知道吧，有人想她想得发疯，正在赶来的路上，也有人想杀她想的发疯，也在赶来的路上。

生与死，在竞速。

朱清儿本来也想为了自己，让颜思婉消失在这里的。可看到她这幅样子，朱清儿也于心不忍。

“喵呜。”橘子从朱清儿怀中钻出来，露出一颗黄黄的小脑袋，仰头看着朱清儿。它费劲的转过身往上爬，用它小小的爪子触碰朱清儿的脸，好似在安慰她。

这小猫，怎么越发像人了？

朱清儿觉得不可思议。

难不成它已经是个猫灵了？只是还不会说话？

朱清儿试探了一下：“橘子，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

“喵。”橘子回应。

“你要是能听懂，你就喵两声。”朱清儿说。

“喵，喵。”

“天呐，你果然是个猫灵。”朱清儿惊叹。

“喵呜。”橘子发出不满意的叫声，连眼神都变得凶了起来。

“我说错了？”

“喵！”声音简短，似是肯定。

“那你快快学会说话，我就能听懂你说什么了！”

“喵！”橘子表示肯定。

门上传来响动，朱清儿听是有人进来了，立刻翻上房梁，躲在暗处。

医馆的学徒揉着眼睛走进来，另一只手端着盘子，上面放着一些纱布药瓶。

“麻烦死了，天天半夜都要换药，睡我房间还不让我睡好觉，都快死的人师父干嘛还收着啊，倒是治不好死了，我们医馆还得跟着遭灾。”

学徒嘴上抱怨着，手上动作可没停，给颜思婉清理了伤口，重新包上纱布，并没有因为没睡醒而怠慢。

等人走后，朱清儿跳下来，试探了下颜思婉的鼻息脉搏。她没学过中医诊脉，但也能感觉出来，脉搏跳动的很微弱，鼻息也是时有时无的。

朱清儿看看橘子，想从橘子那里得到些答案。但橘子只是只猫，它心里有想法也没办法准确告诉朱清儿。

而且她这次过来也没带大根，就是想帮颜思婉也帮不了。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朱清儿自己安慰了自己，便回去了。

她离开后，颜思婉睁开了眼。

她知道有人来过，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一颗药丸出来，自己吃了。

次日早朝，张大人上奏说宁王不知为了何事，私自去了渭城，没有告知任何人。还是宁王妃及时发现，告诉了他。

皇上也不知道这件事，宁王一直和家里人都不亲近，婚礼之前解了禁足，也没有再干涉过他的去向。

“为何去渭城？”皇上问。

“这个，下官和宁王妃都不清楚。”张大人说。

渭城没有上报过有什么事发生，宁王忽然跑那去干吗？难道是巫疆发生了什么事？为了排除隐患，皇上派肖壮士立刻快马赶去渭城，看看究竟。

肖壮士领命，早朝还没开完就直接走了。

慎王却很意外，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暗中派人去截杀颜思婉，面上又让她爹告诉了皇上？虽然皇上还不知道颜思婉的事，只怕肖壮士到了那边也就知道了。

再看颜方卓的脸上，已经有些难看了。

宁王和颜思婉的事现在谁都知道，宁王才大婚，娶了王妃入门，人就立刻跑到了渭城连王妃都不知道原因，怕不是跟自己的女儿颜思婉有关吧？

颜方卓心中纠结，他也派人出去找女儿了，但是一直没有有用的消息传回来，宁王人脉广，自然会比自己的人更可靠。

他自然希望女儿能平安回来的，做父亲的，哪个不盼着女儿好？

当然这一点上，朱清儿表示不服。

但同时，颜方卓也担心，宁王这么大张旗鼓的，自己换了女儿嫁给慎王的事肯定会在有闹开的一天。那时候，恐怕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自己心爱的，用心培养的女儿，好像老天爷故意让他做这个选择，只能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