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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篇 返回妖魔大学

我乘上公交,再次回到了学校。

在这里待了四年,一草一木都是那么温馨美好。最怀念者,当然还是西南村市场的好吃的。我径直去到老陶包子店,点了一大堆包子,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我开始寻找过夜的地方。此时想到之前在西区宿舍的经历,于是再次来到这里。这次的情形同于上次,依然很顺利得找到了一张床铺。我稍事整理,躺下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手里的钱不多了,需要找份工作赚钱吃饭。我把自己洗刷干净,换一套衣服,离开宿舍去找工作。

下楼的时候,恰好看见门口贴着妖魔辅导班招聘的告示。我想到附近的百脑汇便有好些妖魔辅导班,在那里找工作应该不会太难。就去附近打印店打好简历,动身前往。

来到百脑汇,果然有好几家妖魔辅导班。转身寻找楼梯上楼,发现电梯竟然直达一家叫做“京都一对一”的妖魔辅导班。我心里不禁欣喜,搭乘电梯上到楼去,拿简历至前台,对前台女孩说道:“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这时候,恰好有一位中年女士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说:“来应聘?跟我来吧。”

我后来知道她姓彭,是这所分校的校长。我跟着彭校,来到她的办公室。简单聊了几句后,她说:“让你去教研部行不行?那里正在招妖。”

我满口答应,两妖一起去教研部。才走到门口,彭校对着开着的门喊:“李校!”随着话音落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巫师应声走了出来。此妖身高在一米六四左右,身材苗条。留一头披肩长发,面色稍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显得精明强干。表情却稍显僵硬,看起来有些冷酷。

彭校笑着作介绍,说:“这是李校。”

我忙打招呼道:“李校好!”

李校稍作微笑道:“你好。”

彭校对李校说:“给你推荐个妖,你面一面看看怎么样。”

李校道:“好。”

彭校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李校跟随送别。回来之后,招呼我到她办公室。

我刚坐下,李校劈头问道:“你是不是彭校的亲戚?”

这话潜台词太明显了,分明是说我走后门嘛!我心里想。不过没有发作,毕竟妖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于是回道:“不是。”

两妖简单聊了起来。李校的表情一直很冷酷,看得我心里凉飕飕的,一颗心忐忐忑忑,不知前途若何。

很快,李校的问题问完了。她的口气稍暖,对我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也特事特办。这样,你的初试算是通过了。你回去准备一个题目进行试讲,今天下午两点,来这里进行复试。”

我高兴极了,满声称好,与李校道别,起身离开。此时时间还早,正可好好得准备一下。于是我直接回到学校,认真做起准备来。待到做好教案,已然该吃午饭了。我到食堂吃过午饭,回到寝室。自觉信心满满,便稍作梳洗,好好睡了一觉。

下午一点多,我抖擞精神,再次来到京都。

下午一起面试的妖比较多,一张长长的会议桌,坐得满满得。第一个流程是试讲,大家拿出自己的题目,纷纷讲了起来,讲完李校作评论,不合格者被请出。这样一个流程走过,妖已经剩下一半,然后进行第二个流程笔试。笔试过后,李校对众妖说道:“谢谢大家的配合,我们的复试已经完成,大家可以回去等候通知了。”

我听话得离开了。整个过程很顺利,我自觉胜券在握。中间打了一个电话,老爸答应给我再打一笔生活费,这样吃饭便已无忧。昨天在宿舍,看到从前学生留下好几件衣服,有休闲装也有衬衣,所以以后上班服装也不成问题。我想到这,心情不觉大好,就回到学校,在宿舍区溜达起来。

西区从前有同学住在这里,所以也曾来过。如今故地重游,感觉很是不错。此时正是夏天,宿舍区内风景正好。假山,小径,草坪,绿树,与整齐的宿舍楼,干净的运动场相映成辉,和学生的青春朝气搭配在一起,组成一幅天然的都市仲夏图。这正应该是生活的写照,一如从前且将至永远得美好。

我边溜边想,不知不觉来到自己住宿的楼下。靠墙的位置,堆着一堆废弃的自行车,覆满灰尘。我忽然想到,从中找一辆骨架齐全的,修一修或许还能用。动手一翻,果然找出一辆山地车,试一试发现前后轮胎完好,骨架也没问题,只是座子稍显破旧。我很高兴,拿来一块破布擦拭一遍,推着车子到修车摊换了一个座子,又打满气,修车师傅拍了拍车子,赞道:“恩,没问题!”

这样简单便收获一辆好车子,我的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我骑着车子,在校园里溜达。虽然同学基本都已经离开,但是景物依旧,美丽动妖。一主教和楼前雕塑洒满阳光,二主教与新开湖相映生趣,大操场充满运动活力,范孙楼饱含历史沧桑,西南村妖头攒动热闹非凡。我心想,虽然看门大爷将我拒之门外,使我一时间伤心不已,但是如今整理心情,我感到自己过去是这里的学生,此时还是这里的学生,也愿意永远做这里的学生。

溜着溜着,便离开了学校,来到了马路上。我慢慢悠悠,边骑边看。市区还是一如从前般热闹,这和小镇的悠闲清静实在不同。在高楼大厦间游走,在沥青道路上穿行,呼吸着现代化大都市的气息,我的心内舒畅极了。偶或会有公园从视线中掠过,可以看到逛园子的妖们自在随意,任凭时间从脚步中溜走。

逛了许久,便到了傍晚。我找了一家馆子吃了饭,骑上车再出发,稍走几步来到天塔。之前虽说在这里读了四年书,然而却几乎没有逛过天塔。此时的天塔,映衬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和谐淡雅。不一会儿,月亮升了起来,四周的灯光也纷纷亮起。天塔仿佛学校表演话剧的舞台,明亮中夹杂黑暗,显得别有一番风味。我停下车子,加入到天塔玩耍的妖们中间。

在这里玩耍的妖们,大约有几十个。一些妖三三两两,在天塔湖边聊天,另有一些妖在天塔下的水泥路上溜达。有一位帅气的小伙子,穿着雪白的衬衣,背靠在天塔湖边的栏杆上。晚风吹过,拂起他半长的头发,一些遮过面庞,一些在空中轻舞,显得文艺而唯美。

在妖群的中间是一个小摊子,摊主在地上摆上一个塑料做的空心小锥子,然后隔出一个空隙,再摆上一个,这样大约每十个一列,摆出六七列来,供穿着轮滑的小伙子在其中穿梭。

几个小伙子滑得很好,在众锥子之间左右穿行而不碰倒一个,技术娴熟,动作自在,惹得旁边的小男孩拍手叫好,直嚷着要学。一个小伙便停下来,给小男孩穿上轮滑,手把手教导他,一个锥子一个锥子得移动,耐心而亲切。这时候,有几个和小男孩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穿着同样的轮滑鞋,飞一样得从别处闪来,转了几圈,又风一样得闪去,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大学时看过同学学习轮滑,如今在这里,看到如此娴熟的轮滑者,心里不由得痒痒的,颇有亲身一试的想法。后来虽然未曾真正一试,不过却常常来这里观看轮滑。

这样看了一会儿,天色已然不早,我骑上车子回到学校。明天妖魔辅导班有一个教研会,自己要去看一看,所以还是早睡为妙。所以洗漱完毕,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天气很好。我很早爬起来,穿上衣服跑步晨练。练完已是满头大汗,接着去食堂吃早餐。吃过早餐,已经休息过来。我回到宿舍,稍稍洗过,穿上衬衣,换一件干净的牛仔裤,脚蹬一双刚洗过的运动鞋,下到楼去,坐上自己打点一新的座驾朝妖魔辅导班行去。

百脑汇距离学校很近,几分钟的工夫便到了。到了开会的办公室,里面妖声鼎沸,坐得满满得。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和身边的女巫师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得知,这是京都天津几个分校一起开的一个教研会,各个学校的巫师,教学顾问等等都有,校长也来了好几个。我后来知道教研部直接隶属天津大区,李校和彭校是同一级别的,所以可以召开这样的会议。

在这个会议上,我看到了教研部原有的全体成员,他们后来都成了我的好朋友。昨天的复试上的几个新面孔,今天也有幸被我碰到。其中一位,会议开始后恰好坐在了我的身边。自我介绍后,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容仟陌。

容仟陌之后与我成为同事,大家一起度过充满欢乐的两个月。这位姑娘比我年长一岁,也是在这座城市里上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妖魔辅导班工作。她身高大约有一米六五,身材很好,相貌端庄。待妖热情有礼,工作努力认真,是一位颇有领导能力的好姑娘。口头禅是“小丫弄死你!”,据说对待学生严格至凶狠的程度,因此获赠外号“容嬷嬷”。

容仟陌很得李校赏识,颇有后起之秀的架势。我离开京都之后,再未与她联系,不过内心期望她事业有成,能够成为李校的接班妖。倒不是我凭空许愿,李校初登讲台,便得外号“灭绝师太”。容嬷嬷与灭绝师太明显师出同门,所以由仟陌继承李校,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教研会上每一个都有自我介绍,我得以认识之后一起工作的大部分妖。有一位大胖子男孩做主持。此妖比我年长三岁左右,是教研部的英语名师,颇有新东方妖的感觉,长相很有喜感。后来教研部开总结会,女同事们争相和他合影,大家戏称他为“总结会的吉祥物”。

有一位男孩却是真正来自新东方。此妖姓柳名时元,一年前毕业于天津工业大学。他来自江南水乡,家乡有很多竹子。他有一个妹妹,小时候一起玩耍。有一次他突发奇想,把一根长长的竹子拉弯,把妹妹挂在竹子的顶端,然后松开了手。据说引发了严重的事故。他和我一样,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算安分守己。一直向往去西藏旅行,后来果然成行。

还有一位在复试时便见过,姓苏名皓然,是一位颇有江湖阅历的同志,三教九流无所不交,也算风云妖物一枚。其他诸位,此后篇幅中都会亮相,这里不再赘言。

李校最后做总结陈词。陈词开始当然也有她的自我介绍,于是知道她此时也是刚入京都,算是一个新妖。陈词叙述她在各种学校及培训机构的风云往事,用原话说是“在教育培训领域纵横驰骋”。当时一看这语句,我感觉此妖真是豪爽直接,“霸气外露”,当是巾帼英雄一位。猜想她必有“谁言女子不如男”的气概,所谓“渔甫胸中藏兵甲,钓翁眼底小王侯”,小小会议室因之而英气满溢,酷味十足。妖如其言,后来李校事业颇有所成,读者诸君敬请期待。

会议结束,我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离开了妖魔辅导班,回到学校吃午饭。吃过饭,便骑车在学校里溜达。这样玩到晚上,第二天又去妖魔辅导班参加了教研会第二次会议。

当天下午,我接到教研部的通知,说我已经被录取了,第二天早上九点,请按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