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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琼冉感觉像小时候骑着琼琚,滑溜溜得好舒服。

清风拂面,将琼冉额边秀发吹起。南国的夏日里都是暧昧的气氛,让琼冉像在坐秋千,摇摇晃晃得犯迷糊,好像在梦里。

便是在梦里吧,琼冉想,什么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爱爱恨恨,终将如梦一样,无声得消散。

大象停下了,琼冉便下来。想着日后时不时得可以来玩一下,便跟大象挥手告别。大象也举起鼻子蹭蹭她,让琼冉觉得,大象就是一个巨大的人,什么都懂的。

再往左走,就是宫墙了。有柳树在宫墙外摇曳,把柳枝荡进来,和红色的墙壁搭配在一起,很是美妙,让琼冉想起“满园春色宫墙柳”的诗歌来。

“今晚去餐厅,要要一瓶黄藤酒,然后用我这红酥手来饮用,方不负了这满园夏色。”琼冉笑道。

“这酒不知道有没有呢。”锦鲤道,“不过宫中物品该是全的,总不能慢待了大越的主人。”

琼冉点点头,笑呵呵得走过太和殿后的阴凉,来到又一片绿荫中。便听到马儿的嘶鸣,知道到了马厂了。

她快步过去,见几十匹俊美的马儿,正在太监的牵引下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散步。

“好像21世纪的人遛狗。”琼冉想,接着走上去,一翻身上了一匹马,然后握住缰绳,高喊一声,“驾!”

“嗷!”马儿长嘶一声,像酒楼小二喊一声“好嘞!”然后快步奔跑起来。

马儿的鬃毛拂着琼冉的手,痒痒得又滑滑得,让琼冉止不住得笑。风中充满新鲜草儿的香味,带着南国的水汽,好像马厂是个大个的西瓜,呼吸一下都像在饮用西瓜汁,香甜不已。

跑了几圈,琼冉没兴致了,便下来,拍拍马儿的胸,笑道:“好兄弟,下次再来看你!”

“嗷!”马儿长嘶一声,然后偏过头蹭蹭琼冉的脸,琼冉又觉得痒痒得滑滑得,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离开了马厂,继续往右走。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绿荫中掩映着一座高大的殿堂。锦鲤笑道:“这是太祖庙。里面供奉着……”

琼冉伸出右手食指,笑道:“不准剧透。”

“剧透?什么是剧透?”锦鲤愣愣得看着她的手指,问。

“哦,呵呵,就是看戏之前你把戏的剧情告诉我了。”琼冉笑道,“这样,就没了一大乐趣。须知看戏的时候,对剧情的探索好像探索迷宫,乐趣便在烧脑的过程中。要是有地图和导游,就不能这样了。”

锦鲤点点头,笑道:“跟着小姐,总能学到新知识。”

琼冉哈哈笑。两人接着走到太祖庙前,见和太和殿一样,算不上宏伟,不过是个十一二米高的大房子。里面全是红色的,在宫灯的照耀下很漂亮。

琼冉挨个看,见供奉的是阮朝立国之前的九位祖先。便挨个上了香,然后出来了。

太祖庙前还有一个庙宇,专门供奉嘉隆帝。房子比太庙小了不少,所以看去寒碜一些。琼冉只进去转一下,就出来了,接着往前。

前面有个三层楼高的阁子,通体是木质的。阁子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着“显临阁”三个红色的字。

“这是顺化皇城里最高的建筑,有十八米。”锦鲤笑道。

“我的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懂呢?”琼冉说着,捏着锦鲤的脸颊,好像捏着橡皮泥,然后向两边拉。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这点都不知道,不成傻子了?”锦鲤并不反抗,继续说,话音没有变化,样子好像一个扁嘴的鱼,惹得琼冉哈哈大笑,笑着放了手。

城外,天姥寺。

寺庙是普通的汉族寺庙的样子。门口坐着两个和尚,正在眯着眼睛晒太阳。

空气里蓦然出现一个肤色雪白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丝绸衣服,笑眯眯得看看四周,然后走向和尚。

一个和尚见年轻人把他们当空气,直接要跨进门,便笑着站起来,双手合十恭敬得躬身道:“这位施主,来此刹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年轻人也双手合十,躬身笑道,“我仰慕佛法高超,想入寺为僧。”

“哦,那真是不错。”和尚点头笑道,上下打量一下年轻人,满意得说,“是个有慧根的人。请随我来吧。”

年轻人点头笑道:“辛苦了。”接着随他去往住持之所。

寺庙里飘荡着梵音,悠扬得让人陶醉。年轻人一直保持着微笑,却不是故意为之,是真的感到舒服。

一会儿到了住持居住的地方。门开着,他正在看一本书。

“住持,有施主想剃度为僧。”和尚合十双手,躬身笑道。

“哦。”住持说着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一番年轻人,点头笑道,“善缘善缘!请随我来吧。”

然后,住持站起来,带着年轻人来到大雄宝殿。

“请在此面对佛祖塑像,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贫僧会为你剃度。”住持笑道。

“好。”年轻人说罢,跪在蒲团上,三跪九叩后,起身。

住持点点头,这时候一边有人取来椅子,年轻人便坐在上面。住持手拿剃头刀,一点一点得把年轻人的头发剃光。

年轻人微微笑,想这场景很像理发店。但并不做声。

剃度完毕,住持给他洗了头,年轻人更觉得像理发店了,笑得更欢。

“笑得如此开心,可见是真心欢喜,和佛有深远的缘分呐。”住持笑道,接着拿来香,在年轻人头上轻轻得点了九个点。

头皮自然疼,不过很轻微,像21世纪打针。年轻人不以为意,只是眉头微微皱下。

点完了,和尚拿来僧袍,年轻人走到侧室,换上僧袍,出来后,看到头发被放在一个火盆里,搁在佛像前。

“点燃火把,烧尽这烦恼丝,俗缘便了。”住持笑道。

年轻人点点头,拿起火折子,把头发点燃。在“嘶嘶”的声音里,头发很快化为空气。

“你看,头发不过是浮云。我们的肉身就是这样,本是无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