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给别魏欣讲故事的英俊男子出现在她面前，笑道：“人间不值得，何必多徘徊？”

魏淑芬吓了一跳，看着凭空出现的那人，摸了摸他的手，发现是真的，更是惊讶，冷冷得盯着他，道：“你是什么人？呃，是人吗？”

“哈哈，不瞒你说，我是成都府的土地神。”来人笑道。

“土地神不都是老头吗？你做土地神的儿子，倒是很合适。”魏淑芬笑道。

“不不不！成都府的土地神，就是我。因为我修行了一种返老还童的法术，所以年轻。”来人又笑道。

魏淑芬不想跟他讨论这些无聊的话题，摆摆手表示过了，笑道：“你劝我死？哪里有神仙劝人去死的？都是鬼怪这么做。”

“我不会劝常人去死。劝你死，是因为要带你去极乐之地。”来人笑道，“听说过‘献祭’吗？你这就是‘献祭’。为你的爱情献祭。”

“你的意思是，我随你去死，你便带我见我的家人？”魏淑芬说着上下打量来人，觉得他不那么值得信任。

“不错。”来人点点头，笑道，“因为是土地神，所以我的职责通到阴间，看到你的家人在奈何桥边徘徊，迟迟不想喝下孟婆汤。黑白无常是不能强制鬼魂喝汤的，不然不会完全抹掉记忆，就是抹掉了，来生也会再想起。所以，需要你和家人团圆，然后一同转世。下辈子还有一段姻缘呢！”

魏淑芬听罢，惊喜得抱住来人，然后松开，笑道：“若真如此，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在人间这些年，该见的都见过了，该吃的都吃过了，该玩的也都玩过了，早就满足了，很想换个环境。阴间好玩吗？转世投胎，下辈子做个新人，或者不做人了，做个别的生物，想想都新鲜有趣！”

“你不怕下辈子变个屎坑虫，一出生就在粪便里面？”来人笑道，“或者变个屎壳郎，滚一辈子粪球，吃也是屎尿，喝也是屎尿？”

“不怕！”魏淑芬摆摆手，笑道，“农家种田，全用粪便做肥料。我和粪便打过多少年交道了，早不以为恶了。都是人身体里出来的东西，有什么肮脏的？你知道吗？大粪的味道，有时候是香的，和熟鸡蛋一个样！”

“哈哈，你不会还尝过吧？”来人觉得魏淑芬有趣，说着说着偏离了初衷，逗她笑道。

“我还真尝过！”魏淑芬点头笑道，兴奋得上下摆着手，好像在招魂，“我喝过尿，吃过屎，感觉也没什么，就是味道怪怪得，口感和泥巴没区别的！”

“说得对。”来人点点头，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食物归根结底，就是水和土。吃下去再拉出来，也不过是泥巴，有什么肮脏可言？”

“不说这了！那我现在去死，你记得要履行诺言！不要骗我！不然我变成厉鬼，要你好看！”魏淑芬说罢指指身上的红衣服，冷冷得看着来人，眼睛射出寒光。

“嗯，红衣女自杀，会变成厉鬼索命，这个我知道。”来人点头笑道，心想我才不怕呢！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好！这样吧，我跟你签个协议。这样我索命的时候，算有个依据。”魏淑芬笑道。

“好。”来人全然应允。

魏淑芬便把本来要写遗书的纸和笔拿出来，一字一划得写道：“今日，魏淑芬与成都府土地神签订协议，土地神答应待魏淑芬死后，领她去和家人灵魂团聚，来世再续姻缘。若有违背，天地不允。”

“我签字了，该你了。”魏淑芬把协议给他。

来人点点头，拿着笔一划，纸上便出现几个字：“成都府土地”。

“好！那我去死了。”魏淑芬说得轻巧，好像不是要去死，而是要去吃饭。

来人点点头，又笑道：“你死前跳个舞给我看看。听说死前的舞蹈是人生极美的东西，我好久未见了。”

“好！”魏淑芬点点头，走到塔的外面。每一层的外面有一圈走廊，走廊上有铁质的栏杆。魏淑芬爬到走廊外，握着栏杆，脚踩在走廊低端的凸起上，开始给来人跳舞。

她跳的是一种傩舞，结婚前举行傩礼时候学的。就是摇动着上肢，扭动着屁股，时不时抬手。

跳完这个舞，魏淑芬松开了手，掉了下去。

“啊！掉下来了！有人掉下来了！”在别离塔下观景的人大喊，纷纷跑掉。有个人看得发呆，正被魏淑芬砸中，身体破得像碎了的鸡蛋。

“呵呵，这女子可以，死时候还拉了个垫背的。”来人笑道，一转身，变成太史修。

经过乱葬岗一夜，他已经不再是人了。和白炽涟在白帝城过了这些日子，他还学了不少法术。

“起！”太史修看着魏淑芬的尸体，扬手道。他的眉头出现一条红色小蛇的样子，而且蛇在游动着，好像在围着一个东西转圈。

随着太史修的手，魏淑芬的灵魂飘然到半空中，然后，她的皮肤变成黑色，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得张开，可见眼珠子上盘着血丝，像盘着红色小蛇，也像闪电密布的天空。

与此同时，她的四肢向前一张，好像要拥抱什么。

“怨灵已成，蛇王出世！”太史修接着大喊。

别离塔旁边的汨罗江，忽然风起云涌。水中冒出白帝城，千百个蛇妖从琉璃房子中走出来，挥舞着武器高喊。他们的眉头都和太史修一样，有着红色小蛇。

城门打开，白斩骑和千人斩在白帝与白无极、白炽涟的率领下，鱼贯而出，来到别离塔下。

“亲爱的，你真棒！”白炽涟抱住太史修，说罢，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人间的这些碎碎的事情，本公子早就玩遍了。女人，尤其是凡间的女人，最好糊弄了。”太史修笑道。

太史修忽悠别魏欣和魏淑芬，只为造成一个逆天的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