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气深重，要杀人我认同。可是，大阐不可能生出狗来吧？这样杀下去，伤害无辜太多。我看，就把人杀光即可。”

“也罢。”圭灵点头笑道，一扬手，说，“要不是炎黄二帝设了屏障，我自己就动手了。你立刻去办吧！”

“好。”檀辞笑道，站了起来，“这事情办完，你会烟消云散吗？”

“当然。”圭灵笑道，“我的怨气得到了解药，自然我就投胎转世去了。你挺不舍的？”

“没有没有。”檀辞摆摆手道，“随口问问，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圭灵哈哈大笑，又隐没到檀辞体内。

檀辞把大门打开，招呼金吾卫过来。

“陛下。”金吾卫拱手行礼。

“吩咐下去，命并州刺史派兵，屠灭阐贡村。”檀辞淡淡笑道，好像在说一个游戏指令。

“喏。”金吾卫面目严肃得点头道，转头下去了。

阐贡村。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坐落在绥芬河边。悠悠的绥芬河像母亲的乳汁，滋润着两岸的庄稼和人畜。河流又像笔墨描出的痕迹，九曲回肠得，让人想起猪大肠，从缥缈如雾的远方流到眼前，又流到另一边的缥缈雾气里。

河流两边有茂密的草木，形成一个自然的河边公园。农人用石子和脚踩，做出路来。每到农闲时候，以及一日三餐后，农人们都扶老携幼，在河边散步说笑。有些爱玩的人，还会划船、游泳、钓鱼。他们常把钓上来的鱼在河边烧烤，白灰相间的雾气和香味弥漫，总会吸引遛弯的人。

农家没什么规矩，所以大姑娘小媳妇就洒脱不少。到了春夏时节，她们总爱穿着漂亮的衣服，在河边跳舞。小伙子在一边打着拍子，拨弄着简易的乐器，偶尔还唱着情歌，很像21世纪的广场舞。

现在是申时八刻三盏茶两炷香五分，相当于21世纪的下午4点多。农人们都吃过晚饭了，在河边遛弯嬉戏。大姑娘小伙子们在河边唱啊跳啊，小朋友们在一边跟着乱叫乱扭动，惹得老人纷纷笑。

忽然，一群骑兵如暗夜的风，从雾茫茫的远方疾驰而至。马儿的嘶鸣让人们警觉得瞪大眼睛，看着黑红两色铠甲的武士。

“官兵到这里做什么？”开杂货铺的老胖子王苏强，看着骑兵们冷冷得说。他下意识得觉得，这里面有杀气。

其实不光是王苏强，但凡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出，这群骑兵是来杀人的。他们的眼睛冷冷得，嘴上带着邪魅的笑，来到跟前，纷纷抽出马刀，雪亮的刀像怪兽的长牙，要把人生生撕碎。

众人见骑兵们从四面包抄了村子，知道无路可逃，纷纷跪到地上，高声道：“我们交了租税了，为何来杀我们？”

“去问你们的祖宗吧！”为首的军官横眉冷笑道，一抬手，把一个老汉的脑袋砍掉了。

老汉的脑袋足球般在地上滚动，鲜血喷溅，把一个小女孩的脸全染红了。

“哇！”小女孩一边抹着血一边大哭，军官的马蹄此时过来，他拉起缰绳，马儿抬起脚，然后一蹄子踹到小女孩脸上。好像做炊饼的用木槌砸在了面团上，小女孩的脸立刻像碎了染布缸，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俱全。她的五官被踹得粉碎，木木得倒下了。

“哼，省了你洗了。”军官看着小女孩的尸体冷笑道，像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又挥刀朝旁边人杀去。

全村人哭嚎着，却不闪躲，因为知道无处可躲。村子就这么点，骑兵们又多，除非他们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长了翅膀飞上天，否则必死无疑。

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全村人被杀光了。骑兵们挨家挨户搜索，连个地窖、粪坑都不放过，也未发觉剩余的活人。等搜完了，便收队回营，领了赏赐大吃大喝，少不得召了不少舞女入营嬉戏。

营地里一片酒肉色情的场景。士兵和舞女们裸着身子追逐打闹，或者在帷帐中大声得放肆交合，像野马的交配，汗液伴随着酒气四溢，场面热闹而香艳。杀人的转角就生人，可见好坏是一起的，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并州刺史把捷报传给檀辞，檀辞把捷报看了，圭灵分身出来，哈哈笑着把捷报烧掉，道：“等了几千年的纸钱，终于收到了。大阐的后人既然已经湮灭，我便该魂归地府，投胎转世了。”

“你死后还杀了这么多人，阎王会答应你投胎么？”檀辞笑眯眯得看着他道。他已经手握全国，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又有景宜为他掌控军队，所以感觉用不到圭灵了，口气很是无所谓。

“哈哈，阎王手下，多少恶鬼，都不投胎的话，地狱要鬼满为患了。”圭灵笑道，“再者说，我并非无缘无故杀人取乐，是有怨气在身。在阎王那里，这算正常事，不过走过场一般得审审我，便要送我到孟婆处了！”

“好！祝你好运！”檀辞笑道，“朕不知道下辈子还能否见到你，因为不知道你下辈子会变成什么东西。但若能有缘再见，希望还能做好朋友。”

“那是自然！”圭灵笑道，说罢又是哈哈一乐，一扬手道，“去了！”

说罢，圭灵凭空消失了，出现在阎罗殿中。

“哈哈，大圭老儿，你终究是来了。”阎王大笑道，“孤十分开心，定要饮用一杯人血助兴！”

他说罢一扬手，面前蓦然出现一个盛满人血的杯子，阎王拿起来一饮而尽，点头笑道：“好喝！哈哈，好喝！”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圭灵笑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咯。”阎王笑道，眼中闪着红光，和黑色的皮肤交织，和圭灵像得很。

“好。那么赶紧得吧！我作为大圭存在了几千年，早就厌倦了。很想看看下辈子会是个什么际遇呢！”圭灵笑道。

“好！”阎王点点头，又是哈哈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