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并不动怒，只微笑着看看胖子，说：“我这里倒还是有一套这样的衣服，你如果喜欢，不妨试一试。”

胖子感觉看见施巴楼那个样子就让自己舒心，又感觉他的声音就像小蛇钻入耳朵，身体舒缓得不得了，似乎受了顶级按摩，所以四仰八叉得躺倒在炕上，嬉笑着看着施巴楼，道：“那敢情好。就是当着这么老多朋友，尤其还有两位女性朋友，我换衣服不大合适。”

“合适。”施巴楼说着一抬手，他的袖子立刻变得老大，遮住了胖子，然后袖子收了回来，又变得和原来那么大，而胖子已经换好了衣服，原来的衣服叠成了方块，堆在一边。

胖子穿上了一件米黄色的大袍子，是丝绸制成的，腰间束着一条米黄色绸巾，脚上裹着米黄色的裹脚布，十分舒服的样子。

“好像看到了盗版的施巴楼。”陈丞澄坐在椅子上，一边晃荡脚一边看着胖子笑道。

大家轰然大笑。林恒笑道：“有个著名的笑话，罗列了各个版本的小龙女，李若彤是正版，刘亦菲是高仿，陈妍希是拼多多，贾玲是9块9包邮的。你们说胖爷这算那一版的？”

“他哪一版都不算，他属于跌破发行价的那种，得倒贴才有人要的。”陈丞澄笑道。

胖子跟美人一样右胳膊弯曲支撑着脑袋，左胳膊放在大腿上，看着陈丞澄笑道：“小毒妇就爱拿胖爷取笑。得亏胖爷心宽体胖，不跟你计较，不然换了心胸狭窄的，必要找机会弄死你。”

陈丞澄大笑起来，笑罢说道：“如果胖爷不是心宽体胖——呃，主要是体胖，我也不会拿你取笑。世上事情就是这样，总是恰到好处。”

大家又是笑。

施巴楼对陈丞澄说：“我这里还有不少衣服，毕竟一千年来得需要很多衣服的。大家若是不介意，我可以每人都给一套，体验一下。”

“嗯，我有个主意。”吴邪笑道，“您就是象笋学堂的主持人吧？干脆我们都穿上古代衣服，您给我们在教室里上一节古代的课程，让我们体验一下。”

“对啊！”陈丞澄抬起右手突出食指指着天空，笑道，“而且施先生有法术，所以还请把教室恢复原样，我们在里面感受一番，好像穿越，肯定很爽！”

“好啊。我也是许久没有上课了，也是孤独得很呢。”施巴楼说着扫视一下众人，只有吴三省微微皱眉像在思考，其他人都欣然点头。吴三省看大家都舒心的样子，自己也放下戒备，笑着也点下头。

施巴楼便一扬手，大袖子变成满屋子飘舞的帷帐，挡住了每个人。帷帐一会儿就收回去了，每个人都换上了古代衣服。

陈丞澄蝴蝶一样转一圈，笑道：“好漂亮！我现在是国子监的女弟子啦！”

“你不是国子监的，你是私塾的。”施巴楼笑道，“象笋学堂是我私人开设的学堂。”

“嗯，那也不错呢！”陈丞澄笑道。接着她欢跳着到了炕边，拉起施巴楼的手笑道：“帅气的老师，去给我们上课吧！”

“好哦。”施巴楼说着跟她出了屋子，众人跟着，一会儿到了背面的一座山上。施巴楼好像鬼魂，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仿佛云彩一样不显露用力的感觉，和胖子“哼哧哼哧”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跌破发行价的不能要，你看看胖爷，这要了之后得多闹心。”吴邪看着胖子笑道。

“你给我滚！娘的，也跟小毒妇一样拿我取乐，信不信胖爷突突了你？！”胖子捶一下吴邪的肩膀笑道。

大家笑一下，跟着继续走，最后到了顶层。

顶层就是十八楼。一字排开的十几个大洞窟，爬满了一种古怪的植物。那植物是灰绿色的，好像爬山虎，又像某种苔藓，又像死人的血管，又像枯树的老根。

施巴楼笑着带着大家来到一个洞窟里，指着里面的床榻桌椅道：“我就出生在这个房间里。”

那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洞窟，如今只剩下古代的生活设施的基底了。大家感慨一下，就离开了这里。

施巴楼带着大家来到尽头的一个洞窟，那里是一个教室。他一扬手，大袖子再次变成飘满洞窟的帷幕，然后他的手一收，洞窟便恢复了装修，变得漂亮雅致。

左边墙壁上是《孔子行教图》，孔子抚琴，弟子起舞，旁边有绿油油的大树，枝繁叶茂，栩栩如生。右边墙壁上是孔子的几个大弟子的图像，间隔在窗户间。窗户是檀木结构的，上面铺着白纱布。

此时日光熹微，透过白纱布照进来，屋子里便有一种暧昧的美感。

桌椅板凳都在石质基底上裹着木质，都是米黄色的光滑木头，看去很暖。一边的讲台和现代的三尺讲台是一样的，上面放着一个木桌子，桌子下面铺着草席，可见古代的老师是坐在这里跟学生讲课的。

一千年前，还没有黑板和粉笔。代替黑板的，是一个一个白纱布，旁边放着毛笔。可见这就是老师教学生写字的地方。纱布大概是每天一洗的，可见每天学习的字不会多。

施巴楼坐在草席上，让大家就坐。每人桌子上都有笔墨纸砚，放着一本《墨子》。

“今天呢，我们就学习《墨子》中的名篇《非攻》。”施巴楼笑道，一扬手，屋子里就飘扬起悠扬的丝竹声。大家循着声音去看，见一个貌美的女子出现在讲台的一边，穿着一件米黄色和红色交织的丝绸长裙，梳着波浪发髻，玉质纤纤，微笑着演奏乐曲。

陈丞澄心想，这难道就是施巴楼背后的女人？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该打脸，施巴楼是不能爱好女色的！那这女子是谁呢？难道是他妈或者他妹？

或许，只是一个女弟子，不带私人感情的。陈丞澄想到这里，觉得好诡异，施巴楼一扬手，女子就出现了，那这女子是藏在施巴楼的身体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