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眼里终于看到了大片的光明，两个人终于逃离了深水。林夜赶紧去查看沈慈的状况，沈慈惨白着一张脸，呼吸微弱。

林夜拍着沈慈后背一声一声叫着人的名字。

“沈慈，沈慈你醒一醒，沈慈？”

沈慈靠在林夜身上眼睛紧闭着，早就晕了过去。

林夜把沈慈放平给人做了人工呼吸，又顺着后背大力拍了几下。沈慈猛地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水，但是仍然不见转醒。

水边上不是最佳救治的地方，而且此处太过于偏僻，需要什么都是来不及准备的，林夜北齐沈慈接着往岸上走去。

沈慈的呼吸越来越淡，身子也越发沉重起来，林夜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沈慈抢救回来。背着沈慈林夜还在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在沈慈耳边不停说着他们之前的事，试图唤醒沈慈，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远处又一艘巡逻舰，赶紧带人跑了过去。

陈驭还在海面上努力寻找着两人的身影，突然看到远处有人朝自己的船跑过来。

“快下去来两个人跟我一起下去。”

陈驭对林夜的身影也算是熟悉，从探测镜里看到林夜背上的沈慈赶紧带了两个人下来帮忙。

沈慈终于背平安放到担架上的时候，林夜终于腿上一软跪在了沙滩上。

医生过来查看着沈慈的状况，林夜就跪在一边紧紧盯着沈慈的身影，担心下一秒医生就会和自己说这个人永远醒不来了。

看着一向强悍的林夜都成了这样，脸上身上满是血污，垂在身侧的手掌还流着血，陈驭赶紧叫人来给林夜也处理了伤口。

从搜救队找到沈清他们到现在找到林夜，其实才过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对于沈慈和林夜而言这已经是一场硬仗了，普通人在水下没有氧气存活二十分钟已经算极限了，医生在听到沈慈在水下待了有足足一个小时，不由得心生敬佩。

林夜处理好伤口之后虚弱着问陈驭。

“医生怎么说，沈慈怎么样了。”

医生那边检查了沈慈的生命体征，再三确认了沈慈只是因为缺氧晕厥，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把人抬上了船。

听到医生和自己保证沈慈一定会没事的时候，林夜终于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栽倒在了沙滩上。

把两人安顿好之后，陈驭坐在一边长长叹了口气，幸好之前在战场上他和将军都特别注意到了敌军用到的传递情报的方法，他收到消息之后赶紧赶过来，沈清似乎在高层之中也有眼线，让自己一顿好找才勉强找到。

还好，还好林夜还能陪在老大身边。

林夜合上眼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周身被什么东西捆绑着不停下坠，坠向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从露天的沙滩到了医院的病房里。

旁边检测心率的机器还在发出滴滴的声音，像是告诉林夜他还活着。

沈慈仍旧紧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旁边，呼吸倒是比之前强劲了不少，仪器上显示的各项生命体征也正常。

陈驭进来的时候看到林夜已经醒了，连忙按下床头的警铃叫医生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夜抓到的铁笼子上的倒刺同样淬过那些致幻的东西，也不知道林夜是怎么坚持下来见到他们才晕了过去，铁笼的材质也是和林夜之前身体里嵌入的铁块同样的材质，现在直接和伤口接触更是延缓了鲛人原本的愈合能力。医生担心毒素进入身体已经帮他清理过伤口了。

林夜身体素质向来很好，即便昏睡了这么多天，现在刚醒来已经能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了。

林夜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躺着的沈慈，转头问道

“不是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么，他怎么还昏着，他到底怎么样了。”

林夜说的太着急，几天没开过口的喉咙生涩的要命，现在说完之后自己倒是被呛到了。

陈驭只能无奈道

“老大没事，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医生看过了，说老大几天没吃饭的原因有些营养不良，然后长时间处于窒息环境中，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现在已经在用营养液了，没几天就会醒过来的。”

要说这沈清还真是准备齐全，他想要林夜，又想要沈慈死，推下海里就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能逃脱，找人把铁笼打捞上来，作为鲛人的林夜又不会有事，沈慈一个普通人类肯定撑不了多久的，还真是一箭双雕的计划。

想到沈清，林夜的眼睛里弥漫起恨意。

“陈驭，沈清抓到了吗？”

陈驭看着林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病人，起身给人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放心吧，我们好歹也是战场上刀尖舔血活下来的，不至于废物到连个沈清都抓不住，人已经关起来了，他手里的那些鲛人也都得救了。”

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条吊坠递给林夜。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之前老大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要上手术台了打了麻药才松开，还是主刀医生递给我的。”

看到自己送给沈慈的吊坠，林夜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我之前在鲛人族见过这种东西，应该是你们成年时候脱落下来的鱼尾吧。”

陈驭说着，脑海里闪过自己在沈清家地下室看到的那些美得不可方物的展品，眼里闪过一丝心痛。

“那你见过，还未成年的鲛人，被活活剥下来的鱼尾嘛？”

陈驭抬头问林夜，林夜眼里写着迷惑，示意陈驭接着讲。

“那些骨头，晶莹剔透的，还有的没来的洗净上面的血迹，就被做成了装饰品留在了展柜里。”

陈驭拿出组里拍到的照片给林夜看，同为鲛人林夜自然知道活体剥离鱼尾，对于鲛人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陈驭的照片里，有的骨头，一整条排列着，上面还点缀着碎钻，有的被切成小块，闪着透亮的光。

林夜看着图片里这些骨头，突然明白了之前沈清看着自己时痴迷的眼神。

现在这些骨头好像就陈列在他面前，林夜都能想象到那个变态是怎样笑着，一步一步靠近那些不能反抗的甚至还没成年的小鲛人，就连林夜也生出了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