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这是要去哪儿？”

长孙媛看父亲这身打扮，十分奇怪。

“哦，我去悠然居，见识见识王凡那小子。”

“悠然居？”

长孙冲道：“爹，我们刚从那里回来。早知道就喊您一块去了。”

“不。”长孙无忌严肃道，“我不能与你们一块去。你们昨天说过，那王凡已经知道你们是我长孙无忌的儿女，我要在他面前掩饰身份。”

长孙媛问道：“为什么？”

“因为皇上啊。”长孙无忌道，“这个王凡跟皇上渊源颇深，皇上，现在不想显露自己的身份。他要知道了我是陛下的近臣，跟我套话，一来二去万一给他套出皇上的身份。那陛下不得找我算账吗？”

他看看天色：“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得赶紧去了，没准还能遇见皇上呢。”

姐弟两人便与父亲作别。

长孙无忌走入悠然居的门，自来熟的跟站在柜台后面的王凡作礼：“哈哈，掌柜的，今天可好？”

王凡愣了一下，心里暗想，这位老哥您谁呀？我第一次遇见你，你热情过头了吧？

不过既然是客人，嘴上还是要客气几句的：“很好，客人您也好啊。”

长孙无忌笑道：“听说您店里的菜，风味独特，甚是卧槽啊！”

王凡一愣，哪有这么夸人的？

不过卧槽这几个字，除了经常跟自己打嘴仗的朋友，也没别的人知道。

这人？会不会又是谁的朋友？

“过奖了，这都是大家的厚爱。”

对方不说，王凡也不急着乱认，万一认错了岂不尴尬？

长孙无忌道：“给我上几个下酒的好菜，不要什么名贵的菜品，就要吃了让人忍不住喊‘卧槽’的那种。”

“哎，好好……您先请坐。”

王凡一脑袋黑线，这人是被卧槽荼毒的多深啊。

长孙无忌自己选了一个隐蔽又利于观察店中局势的座位坐了。

过不一刻，却见李世民穿着一身华丽的俗装，手持折扇款款走入：“王老弟。”

“哟，老李哥，您可好几天没来了。”

一听这两人相互间的称呼，长孙无忌心里就发酸。

我长孙无忌可是皇后的同母兄长，皇上他私下里都没叫过我一声哥，那怕叫个弟弟也好啊。

没想到却与这小店老板称兄道弟，更让人辛酸的是，还叫的那般自然！

这还有天理吗？

“给我弄几个好菜，今天哥高兴，你也来配我喝几杯。”

王凡白了李世民一眼：“喝什么喝？没看我正忙着吗？”

“呵，我还不知道你？”李世民在自己的常坐的位子上坐下，“你自从雇了厨师替你掌勺之后，就只会坐在柜台后面发呆。”

“什么叫发呆呀，我脑子里，可是全是治国安民的妙策。”

一旁的长孙无忌听了心里暗笑，在皇帝面前谈治国安邦，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李世民指着自己身前的座位道：“不开玩笑，坐下，今天哥有正事儿跟你谈。”

“正事儿，你能有什么正事儿啊？”

长孙无忌暗笑一声，要是这位干的事儿都不叫正事儿，那真个大唐怕是都没什么正事儿可谈了。

李世民道：“上次蝗灾的事儿，朝廷的赏赐下来了。”

说着，他将一张凭信递了过来。

“这是五万两。”李世民不太好意思的说，“不要嫌少，我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人，自己得了赏，不能忘了他们。”

王凡把凭信看了又看，心里纠结了好一阵儿，还是把钱递回去：“算了，这钱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嘿。”李世民觉得新鲜，“平时你小子那么小气，为了几个铜板跟我打的不可开交今天面对五万两银子，却不屑一顾。这是为什么？”

王凡喝了一口酒：“这叫君子固穷，我早就说过那次是为天下人做事，不要回报。”

李世民道：“这又不是特意为你争取的，朝廷自己要奖赏咱们，为什么不收呢？”

王凡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叫什么？”

“王凡啊！”李世民道，“怎么忽然发疯，不记得自己名字了？”

“凡者，平凡之意。”王凡道，“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家里没个家丁护院的。要是这钱的事儿，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是惹祸伤人吗？”

李世民嘿然一笑：“你这叫怕噎着，所以就不吃饭！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想存下五万两银子吗？”

“钱，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李世民道：“你可以留给你的后代呀。”

“有了这么大一笔钱，我的后代就会变得好吃懒做还是算了吧。”

这句话听得李世民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一点儿志气都没有，连五万两银子都不敢要。”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不敢要吗？我这叫视金钱如粪土！”

李世民生了一会儿闷气，忽然看着王凡道：“说正经的，我打算通过这个门道，跟上面的人建议，给你个官做做，你有这个意愿吗？”

王凡急忙摆手：“打住，打住！打死我也不做官。”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长孙无忌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位极人臣，所见所遇都是为了升官发财削尖了脑袋往上钻的人。

这位倒好，给钱不要，给官也不当。

“你这小子，说什么自己无权无势不敢存这么多钱，你当了官不就有权有势了吗？”

王凡嘿了一声：“你说的简单，这年头，当官要是不得宠不贪污，那就是赔钱。”

他说的没错，在长安做官，你要么位极人臣，俸禄高，皇帝也看重你经常上次财物，要么就贪污民脂民膏。

要做个寻常六七八品的普通小官，每月就那么点俸禄，连长安的房租都付不起。

“那日子过得清苦不堪，哪里由我当个老板舒服。”

王凡给李世民剖析了一阵儿，继续道：“再说了，伴君如伴虎，搞不好什么时候，惹怒了皇上，就被一刀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