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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集 夜行鬼

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里的鬼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指小人,二是指邪怪东西。当然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告诉我们不要走夜路,其更深层次的意思是说:“做人不要心存侥幸,坏事做多了,总归是会遭到报应。”

无论是表层意思,还是深层意思,夜路总归还是不要走太多,不然真的碰到“鬼”,生出祸端可是大大不妙。

话说太平天国年间,江南省的宁国府有一座村庄,这庄子里可有一个出了名的无赖,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甚至猫猫狗狗,都没有一个喜欢他的。所以他被冠上美名,称作:“泼皮王二楞”。

这王二楞的泼皮劲儿,跟铁打的似的,没人觉得他能改好。这人是今天顺人一棵葱,明天拔人一头蒜,调戏调戏这个妇女,戳弄戳弄那个姑娘,欺负老头糊弄小孩,偷鸡摸狗,吃酒喝肉得,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身边一堆狐朋狗友,尽是做一些恶心之事。

这样慢慢长大,如今方年已是二十又三,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可谓是“人见人厌,狗见狗咬”,麻雀见了都要赶紧飞走,喜鹊瞅见都要自认晦气。因此也没有得到个正经营生,钱财方面就不能顺手得来,这家中所有的吃穿用度,还都是指望着已经快60的老父亲。

说来王二楞也是个可怜孩子,家境贫寒不说,母亲早早的就撒手而去,从小便由父亲一人拉扯长大。也曾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堂,可是同私塾的同学皆是嘲笑他这个没有娘的娃,王二楞也是个性子硬的,任凭父亲怎么打骂,死活就是不肯再去上学,于是也就成了这番游手好闲的模样。

某日,王二楞又与平时的一帮“兄弟”约好,去隔壁村摸点东西,地点约好,定于是夜的午夜子时见面。眼看着天色渐暗,王二楞也已经行动起来,轻车熟路的想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赶往赴约地点。

话说平时都还有月光照亮,可今天的天却是尤其黑,星星都看不见几个。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得,不像现在这样有路灯,时不时还有飞机、汽车带来光明。如果没有星月,夜色就黑得跟墨染的一样。

黑也无妨,毕竟这条路可是走多了,按照王二楞的话来说就是:“这条路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过。”

但是今天,空气里似乎有种不同凡响的感觉,让王二楞莫名得生出了几分胆怯。小树林静谧得怪异,就连自己的脚步也虚浮了起来。壮了壮胆子继续往前走,可平时走了无数遍的道路,今夜却是有些不平常。

虽然天色很暗,但是若想直直穿过这片树林也不是难事,可自己走来走去,好像只是原地打转,而且转来转去的中心,好像是一座坟墓!

那坟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坟头好像土馒头,四周砌着砖墙,前面有个院子一样的用砖垒砌的半圆形,放着墓碑和香案。不知道谁点了香,袅袅得,熏得人脑袋发晕,更添一份诡异。

这王二楞也算是个懂行的,当即暗道不好,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鬼打墙,心下镇定片刻,知道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又想起来脏话或许能够破解鬼打墙。

当即便是壮了壮胆子,东一言西一语,把肚子当中所有的脏话都搜刮出来,可谓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你这死了不投胎的倒霉鬼,肯定是八辈子缺了德,人间不痛快,阴间也不安息,妈了个巴子得只能在这里玩弄路人,真是让人瞧不起!……”

王二楞骂得尽兴,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来骂人的。便起身走了,发现鬼打墙的确破了!

他挺高兴,继续走了一段路,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恰巧此时月光乍现,定睛一看,竟是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皮肉枯黄不说,对视一眼,对方竟是没有瞳仁。

这可真是吓坏了王二楞,当即哀嚎一声瘫倒在地,那老太太只当他不存在,朝别的地方走去。

王二楞爬起来,见又来一个年轻女人。碎花小袄,白袜黑鞋,打着一个灯笼,面容还似乎有些熟悉。只见此人停将过来,关切地问了王二楞的情况。王二楞这才没晕过去,稍微安了安心神。

眼下有人做伴,王二楞心下倒也没有那么慌张,只想着此刻能够赶紧回家,恰巧和眼前女子顺路,二人便就一起搭伴同行了。一路走来,那女子言语之中似乎多有关切,听到王二楞这么多年过的不好,似乎竟有泫然欲滴的模样,让王二楞是一头雾水。

等到二人走了村头,那女子说:“我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你且不必惊慌自己回去,我也自然会回我的去处。”

王二楞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疯跑回家,见了父亲是嚎啕大哭,后怕不已,只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全都讲述一遍。

老父亲一听,深思一会,又询问了王二楞那年轻妇人的模样,只见王二楞道:“碎花夹袄,辫发盘头,面容姣好,唇角有痣。”

这下老父亲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只道是:“儿啊,那是你娘啊,那是你娘年轻时的模样,是她救了你啊,难为她走了这么多年,还牵挂着这个家。”

听到父亲的言语,王二楞瞬时也明白了一切,怪不得看那女子越看越熟悉,原来竟是自己的亲娘。如此一来,多年的怨气也早已烟消云散,自己不是没有母亲,只不过母亲换了一种形式,在无形当中保护着自己。从此之后,王二楞像是开悟了一般,先找了一个正当营生的活计,又攒下来积蓄做了点生意,日子过的倒是也不错。

如今的他,再也不干当时偷鸡摸狗的行当,只一心想着成家立业,孝敬老父亲,王家也是一片蒸蒸日上。

我们要明白,父母对孩子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最大的孝顺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父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