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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笑劈弓弦霹雳鸣

把江总送回酒店休息,无疾给何磊发了条微信,让他出来,找个酒吧继续喝。

何磊不想喝酒,于是两兄弟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吧,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

无疾问江总到底怎么啦,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如鲠在喉,欲言又止。

何磊说具体什么事情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江总跟田总打电话时提到汪佳宜,说那个女人太麻烦,浆厂干不起走了,找他那副厅长亲戚弄来一个投资公司,想把浆厂买给人家,她拍屁股走人,那家投资公司好像有些背景,过去他们低价买进企业,分拆后在高价卖出去,就像是买进来一头牛,杀了后边角余料随意处理了,留下精肉卖高价,牟取暴利。他们倒是发了横财,但是工厂那么多员工咋个办嘛,那个汪佳宜坏球得很,还做江总的工作,让江总帮助她说服田总和总公司那些头头脑脑,当然肯定会有他江总的好处,人家江总当时就给她怼了回切,但连我们这些人都晓得,像汪佳宜那种婆娘,为了她自己的前途,绝对不会罢手的,肯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听到这些后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我大学毕业就来江总手底下工作,浆厂没有了,今后我干啥子呢!但是我晓得江总和田总有办法,只要江总和田总梗起,就算是汪佳宜那个付厅长亲戚也没有办法,而且江总有杀手锏,他不说,我也不晓得,但是今天江总话都跟你说到这个份上了,说明他身上压力也大,随时准备和汪佳宜摊牌,拼个鱼死网破的。所以兄弟,你还是要好好跟你们叶总商量,需要着手准备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你放心,我们是兄弟,那边有啥子情况,我随时跟你讲,只是你跟叶总说下,等你们收购成功后了,给我一碗饭吃就可以。”

“哎呀,我的何大主任,你说到哪儿去了嘛,真的那样子的话,叶总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她重情重义,又那么倚重江总,肯定会把浆厂交给江总的,那你还怕啥子、担心啥子?凡是帮助过叶总的,她都感恩记情,跟了她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做过啥子过河拆桥、让朋友寒心的事,再说放到你这么熟悉这么有能力的人不用,她用哪个嘛?”

“对你和叶总,我肯定是信得过的,不然我去信那个汪佳宜啊?放心嘛兄弟,现在我在那个位子上了,得到的信息也多了,有啥子我们随时沟通嘛。”

“好的,兄弟,一言为定。”

无疾回去就到叶虹虞那里,把这些事跟她讲了。

叶虹虞有些感冒,嗓子不舒服得很,喝着无疾为她泡的罗汉果茶,情绪却是无比高昂,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蛋都变得红润了:“好,好啊,风就要来了,让那汪佳宜瞎折腾吧,她越是使劲折腾,就会让云山化浆厂死得更快。无疾,这件事很重要,你得分出些精力放在这事上面,一旦收购成功,那我们的竹浆事业就大功告成了,想想都让人感到激动。你一定给我盯紧了,明天我就跟肖大哥欧阳翌他们说,你找机会告诉江总,资金不是问题,收购云山化浆厂的钱我们随时都拿得出来。”

无疾好像有些心事,心不在焉的“诶,诶,”的答应着。

“有什么事你就说,在我面前还吞吞吐吐做什么。说吧,赦你无罪!”

无疾朝叶虹虞讪笑了一下,嗫嚅着说:“也不是啥子.....很重要的事,我.....我就是在想,如果这次你让中昊和肖大哥还有欧阳哥他们收购了云山化,那.....那我们中袤以后还咋个做生意呐,都是中昊的产业,他乐意就给我们一碗饭吃,不乐意就踢我们出局,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那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的工作全都泡汤了,那......那我们中袤今后还可以做什么?”

叶虹虞闻言,表情怪异的看着无疾,好像随时忍不住就要大笑的那种神情,看得无疾自发毛,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这样看着我?”

“哈哈哈......”叶虹虞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搞得无疾莫名其妙的,不明就里的他只得傻乎乎的讪笑着看着叶虹虞,等她说明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笑吗,我的褚大总经理?”

“我哪能知道,你远见卓识,心思缜密,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能力,早就把中袤做大做强了,用得着这么担心麽。”

“哈啊,越来越会溜须拍马,给人戴高帽子了,听了你的话,突然想到一个段子,所以就笑了,”

“什么段子?”

“微信上看到的,说是过去有个土财主,好赌,输光了万贯家财,不得已把他那漂亮的女儿嫁给最大的债主抵赌债。成婚那天新娘子哭哭啼啼委屈得不要不要的,结果和新郎一夜缠绵,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对新郎说:我爹欠咱们家的钱可别忘了让他还,一分都不可以少。哈哈哈,褚总,你说那个新娘子像谁啊?”叶虹虞调侃道。

无疾哪能听不出叶虹虞的奚落,他也觉得自己现在变化好大,自从当上了中袤实业的总经理,他的心思都放在这家公司上,好像中袤就是自己和叶虹虞的儿子一样,天天心里想的、念的、担心的都是他,是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一个成长中、无比可爱的孩子,说自己是他的父亲一点都不为过,自己过得怎么样都没所谓,可就是不能委屈了他,只是叶虹虞把自己比作那善变的女子,呵呵,亏她想得出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于是装出张牙舞爪恶狠狠的样子,要去挠叶虹虞的痒痒,结果人家早咯咯笑着跑开了。

现在的无疾和叶虹虞之间还是没有普通的情侣那般亲近甜蜜,无疾把叶虹虞看做女神,一点都亵渎不得的,但是人家叶虹虞却不见得这么想,男女之间的事情,谁知道呐。

两人吃饭的时候,叶虹虞才跟无疾说,中昊不会参与收购云山化,现在条件已经成熟,这回就由中袤来收购,下来她会找机会跟肖总、欧阳翌和张扬他们解释的。

无疾大喜,哇塞,大手笔啊,要是中袤能入主云山化,那.....那将是怎样的一副广阔前景啊!

无疾激动的站起来,都有些无所适从了,赶紧讨好的为叶虹虞舀了一碗汤送到她面前,搓着手,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叶虹虞嗔怪道:“看把你给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下放心咯,不怕被踢出局了哈。”说道这里,叶虹虞突然撒娇道:“哎呀,今天忙了一整天,人家的肩都酸了。”

“我来,我来,”无疾赶紧颠颠的凑上前去为叶虹虞捏肩、捶背、按摩,忽然他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资金!

收购云山化浆厂,就算有天然集团和上海汇鸿襄助,中袤实业也不控股,但最起码得拿出两三个亿吧,不然怎么和肖大哥还有欧阳哥他们合作啊,欸,这么大的资金量,让我到哪儿去借啊,就是把我卖了都凑不齐啊,这......这可怎么办?煜煜是能干,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总不能凭空变出那么多的钱来,哎呀呀,伤脑筋,没有银子怎么玩啊,弄不好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人做了嫁衣裳,便嗫嚅着跟叶虹虞说起此事。

“这有什么呀,跟叶大师说去,让他拿钱啊。中袤实业他可是控股股东。”叶虹虞不以为意道。

“啊,又找大哥?最近我在大哥那儿才借了三千多万压竹浆,这又要找他借这么多钱,让他到哪儿去筹哦。”

“你太小看叶大师了,这么点钱都能难倒他的话,他还当什么大师?放心吧,大胆的去跟他商量,叶大师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你这么点小事算什么。”

什么,这么点小事?两三个亿在叶虹虞眼里算是小事,还这么点小事,好像再说两三千块小钱,请客户随便吃个饭似的。煜煜是能干,年纪轻轻就当上那么大一个集团的总裁,而且人家还玩得风生水起,整个集团蒸蒸日上、蓬勃兴旺。既是如此,可是她也是在替人家打工,拿着年薪,只是集团效益好,她的分成也高,仅此而已,两三个亿那可是天文数字,哪有她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天上掉钱下来似的,大哥都帮我筹过好几次钱了,这回资金量这么大,怕是连他也会感到困难、不易,怎么会是小事嘛!

无疾不敢和叶虹虞当面辩驳,也不敢当面质疑她的话,反正她说什么都好,我去找大哥,如实跟他说,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到时我照实回复给煜煜,再想其它办法。不过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就算是砸锅卖铁,连零头我都凑不足,这回怕是遇到一道难过的坎儿啦。

好在无疾心宽,觉得凡事不可强求,实在不行也没有办法,但是只要肖大哥、欧阳翌他们拿下了云山化浆厂,那中袤实业今后的生意就更好做了,至于能不能入股云山化,那就看天意了,万一肖大哥和欧阳总看在煜煜的面子上,给她一些干股呢!那也说不一定的,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无疾更加殷勤的为叶虹虞捶背、按摩。

星期天子隐来叶虹虞家,吃完饭喝茶的时候,无疾跟他说起此事,没想到叶子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答应了,只是嘱咐无疾说,这么一大笔资金,要提前十个工作日通知他,他好安排,即刻说即刻就要用,怕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

无疾听了都感到有些凌乱了,哇塞,太犀利了嘛,这可是上亿的资金诶,只用十个工作日,难道大哥是开银行的,不然哪里有那么多的资金可以随时调用,也太牛逼了!

看到叶子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反而和问起无疾最近修炼得怎么样,体感强不强,多长时间才可以入静.......诸如此类的问题,好像忘记无疾刚才说的那么大的一件事情。

无疾暗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哥和煜煜一样,深藏若虚,不露锋芒任何事情在他们那儿都显得云淡风轻,探囊取物那般容易,真乃神人也。于是他不再担心资金的事,安安心心做他的生意。

有道是:

客愁草草不易除,

世事茫茫本难料。

玉壶一双秋露倾,

惟此可以忘吾情。

醉归共射草中石,

笑劈弓弦霹雳鸣。

该来的事情总会如约而至,避不开躲不掉。

没过多久的一个晚上,何磊给无疾去了个电话,说汪佳宜和江总谈崩了,她找了其他几个高管,一起给集团打报告,准备卖掉浆厂,买方是谁他还不了解,正在落实,看样子汪佳宜这次来真的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她联络了浆厂的厂长和两个副总,许诺他们好处,铁了心要干成这件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报告被田总压住,然后转发给了江总,江总便去找汪佳宜理论,最后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江总找来何磊跟他说,汪佳宜这婆娘做事不得行,但是败事却有余,在行得很,破坏力十足,既然她都挑明了,可能还藏着后手,田总说,集团对浆厂的事也不是铁板一块,现在浆厂亏得一塌糊涂,早就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有的人巴不得早点脱手,汪佳宜突然发难,背后肯定有人指点,给她撑腰,确实要打起精神来对付她了,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执着又顽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千万不可以轻视,弄不好被她歪打正着,那他们这一帮老少爷们,就功亏一篑,满盘皆输了。田啸说,这个汪佳宜可能只是人家的一支枪,许诺了她很多好处,她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管不顾的出头了。最后,江总意味深长的跟何磊说:“何主任,明白我的意思了噻!”

何磊精明干练,哪能听不明白江总的意思,江总身份在那儿摆着,好多事他不便于出面说,但是何磊不一样,就算他说错了,还有江总为他担待,一句话:‘年轻人嘛,犯错误总是难免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下不为例了。’

何磊把这事通知无疾后,马上找来自己的那帮兄弟伙,告诉了他们这件事,说汪佳宜为了她自己的前途,想要甩掉云山化这个包袱,背着广大员工,把浆厂买给一个什么来路不明的资产管理公司,准备把浆厂大卸八块,然后大甩卖,根本不管员工们的死活,要是让她得逞的话,大家都要失业了。

这还得了,这是要砸所有人的饭碗啊!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众人想,你汪佳宜想升官,要发财,我们不会拦你,但是你要把浆厂当成包袱甩了,不顾我们所有人的生计,那也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当即有几个资历深的老员工号召大家停工,所有人团结起来,去找汪佳宜讨个说法,她要真的出卖浆厂,出卖广大员工的利益,我们坚决不答应,大家众志成城,赶跑这个卖厂贼,向集团请愿,重新给我们委派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总经理来。

一时间,一千多号人在那几个老员工的带领下,呼啦啦的都聚集到办公大楼下的广场上,比肩接踵,把个办公大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风雨不透。

那么大的阵仗把汪佳宜吓坏了,她过去当的都是清闲的官,好久遇到过这么大的阵仗啊!而且她是空降干部,在浆厂的根基不深,遇到这种攸关各人切身利益的事,能有几个人愿意站在她那一边与全厂职工为敌,脑袋进水了还差不多。

汪佳宜吓得龟缩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打电话叫来工会主席、生产厂长还有浆厂的两个付总,让他们赶紧想办法平息事态,千万不能搞大了,如果发展到罢工上街游行的地步,一旦传到集团总部,派专员下来调查,那还得了,在座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一定要平息事态,安抚好员工,让大家先回去工作,有什么事情选出代表来和公司谈判嘛,大家同在浆厂这口大锅里舀饭吃,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呢?

这个时候谁愿意出来背锅,傻了还差不多,大家都不说话,气得汪佳宜高血压都快出来了,最后还是工会主席老高建议,他下去和员工们谈,让他们选派代表上来,但是要汪佳宜亲自和他们谈判,只有她出面,这件事才可能平息,不然的话,这把火怕是会越烧越旺,最后谁都控制不了,那就不好办了。而且老高还建议,最好把江总请来,他在浆厂员工们心目中的威望高,他要是开口了,员工们会卖他的帐,才会退去。这把火才会慢慢熄灭。

但是汪佳宜因为浆厂的事,和江培岩几乎都翻脸了,现在去请他,一来放不下脸子,二来怕根本请不动他,下不了台更加的于事无补,想了想,还是请平日里和江总关系比较好的生产厂长老刘去请他,最后,汪佳宜见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得自己亲自出面,和那些员工选出的代表谈判,一股脑儿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所有要求,缓和事态、平息众怒,是现下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