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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可怜人

听到儿子质朴无华的心里话,亚楠端起啤酒杯,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只是觉得这辈子好对不起宝贝儿子,生下他来,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也没有时间好好的陪过他,还因为那些永远也办不完的案子,甚至都没有好好的爱过儿子,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春春这回真能醒过来,就把他接回家疗养,等他身体稳定了,自己一定抽出时间陪儿子出去旅游一趟,开开心心的陪着他玩十几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陪着他尽情的玩。在邹亚楠的印象里,自己承诺过儿子不晓得好多回了,要带他出去玩,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儿子好像都不太在乎,只要是自己陪着他就行。“这次一定要早早的计划好,一定要陪青蛙出去一趟,每次都是煜煜或是子胤带他出去玩,让自己这个做亲妈的情以何堪啊!

出门之前,邹亚楠拿了两个大礼品袋,给大鹏兄妹一人一个,袋子里有一双耐克运动鞋和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亚楠说,快到六一了,她给囡囡买了点儿童节礼物,大鹏六一的生日,也有份。

大鹏见礼物这么贵重,哪里肯收,坚持着不松口,邹亚楠平常很难得送人东西,最不习惯和人纠缠这种事,便跟叶虹虞说道:“哎呀,你最会来事,你来搞定,反正一定要让大鹏和囡囡收下哈。”

叶虹虞揶揄道:“你才看得起我呢!”

“当然啊,你可是那么大一个集团的大总裁的嘛,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我才不信。”亚楠说,还不露声色的给叶虹虞戴了一顶高帽子,说完便走开了。

叶虹虞哭笑不得,心想亚楠还安逸呢,她搞不定就推给我了,我真的那么厉害呀?瞥见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无疾,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命令道:“无疾,这种事你最拿手,大鹏又是你的学弟,这事还是你来最合适,一定要让大鹏和囡囡收下哈。”

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无疾听了更是无语,心想大鹏那么骄傲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收礼物,叶总扔了件硬骨头给自己啃。

最后还是人家青蛙非要大鹏老师和囡囡收下礼物,他说这是妈妈还有婆婆外公的心意,昨天他们一家人看完了舅舅以后一起去专卖店买的,妈妈还给自己买了一双最新款的耐克跑鞋,他和大鹏老师还有姐姐每人一双,如果大鹏老师和囡囡不接受的话,那就太看不起人了。

于是大家都劝大鹏兄妹,说这是人家胖青蛙、楠姐和外公外婆的一片心,如果还拒绝的话,胖青蛙会生气的。

大鹏兄妹这才无可奈何,向邹亚楠道了谢,收下了礼物。

在医院里,无疾终于看到了邹晓春,虽然事先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没想到床上躺着的那个骨瘦如柴五官有些扭曲的病人竟然是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亚楠的妈妈在这里照顾儿子,大家和她见过礼,都围上去看晓春。

晓春见大家来这里看他,似乎显得很高兴,无疾看到他身体周围的银白色光晕在闪动,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一双眸子来回移动着,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嘴角上扬,像是在笑。

叶虹虞过去握着晓春一只干瘦得如枯柴一样的手,温柔的摩挲着,温柔的看着表弟,用眼神和他交流。

子隐上前握住晓春的另一只手,拍着表弟瘦弱的肩膀说:“恢复得好快啊,春春,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吃点干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床了,再过几天,我们就接你回家,在家里,什么都方便。”

大家看到晓春的眼里一下子就盈满了期待的光,回家,这对此刻的他来说,是一件具有多大诱惑力的事情啊!

亚楠招手让大鹏兄妹上前来,轻声说道:“春春,这是慕容甫先生的儿子慕容鹏飞,我们叫他大鹏,这是慕容先生的女儿慕容语,我们都叫她叫囡囡。这次能够破案,全靠了大鹏和囡囡,爸妈说你想见见他们,所以我们就专门带他们来这儿见你。”

一听说是慕容甫的儿子和女儿,晓春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大鹏和囡囡,喉咙里发出了“喔喔喔......”的声音。

无疾看到,晓春的头顶有红色光晕翻滚,就像是是火山爆发那样,激动无比的样子。

亚楠看着子隐问道:“大哥,晓春在说什么呢?”

子隐凝神仔细听了一会儿,告诉大鹏兄妹:“晓春跟你们说,姐姐已经跟他说过所有的事情,你们爸爸慕容甫先生是个好人,既善良又有责任心,这么多年,他受委屈了,你们和你们妈妈也受委屈了,他很高兴现在案子水落石出,终于还慕容先生清白,等他好了,他要去你们爸爸墓前祭拜。他还像你们兄妹俩致敬,谢谢你们对他和姐姐的帮助,谢谢,他说他永远是你们的朋友。”

没等子隐把话说完,囡囡早都哭成了泪人,兄妹俩不由自主走到晓春病床前,紧紧握住晓春瘦骨嶙峋的手,呜呜咽咽,泣不成声,大鹏流了好多泪,看着这个和自己早逝的父亲有着丝丝缕缕、盘根错节关系的苦人儿,兄妹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受,晓春既让他们感到亲切,他们心中对他又充满了怜悯和同情,晓春哥哥在这么好的年华,却遭受到这样的灾难和命运的荼毒,无论怎么说都和早逝的父亲有些关系,多多少少都受到自己亲爱的父亲的牵连,虽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却也是蔓引株连,无辜且又不幸,让人哀怜!

无疾惊讶无比,小声问身旁的薇薇安:“大哥这么厉害啊,晓春还说不出话来,可是大哥却什么都知道了,简直神啦!”

“这有什么,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低调淡定平和,大智若愚,他就像个贬落到凡间的神仙。”微微安的一双眸子像是定在了子隐身上,眼中满是柔情和爱慕。

子隐怜惜晓春,坐在他的床头,抚摸着弟弟剃得光溜溜的脑袋说:“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哥一界自在闲人,大把空闲时间,不像你姐她们那么忙,哥以后天天来陪你。”

无疾看着叶子隐,越发觉得这个大师了不起,洞悉世事,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又心怀慈悲,对自己的弟弟这样的慈蔼、和善,真不愧是有德行的大师,怪不得叶总她们一说起子隐或是了尘,是那样的崇敬。他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向他请教,聆听他的教诲,不晓得会有多大的收获和得益。

亚楠和晓春的妈妈李蓉一头的银发,看得出来儿子的遭遇和苦难对她打击有多大,幸亏家里有个做刑警的女儿亚楠,她发誓要查清真相,把整个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给弟弟一个交代、还春春一个公道,李蓉和老伴就是被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念支撑着,陪着儿子苦苦的挨到了现在,不过现在好了,雨后初霁、苦尽甘来,儿子终于清醒过来,快七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守候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儿子睁开眼睛,虽然还不能说话,可是他能认出来看他的所有亲人,他整个人是清醒的了,听子隐跟亚楠说,好好调养,春春完全可能恢复过来的,下半辈子不仅生活可以自理,运气好点的话,甚至还可以出去做事,自己养活自己,哎,这么多年的日夜陪伴,已经绝望的李蓉老俩口拨云见日,心中充满了希望,只要春春清醒过来,自己能守着他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便是心满意足,夫复何求。

李蓉听女儿说起过,这个诡异的悬案竟然是这个案子嫌疑人的一双儿女提供的重大线索,不然这个秘密可能永远石沉大海销声匿迹。所以她对慕容甫的一对儿女心怀感激,跟女儿说过,如果有机会,请她无论如何安排自己见见慕容甫的那对儿女,她想当面向他俩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他们两个了,李蓉拉着大鹏和囡囡的手,眼中泛起了泪光,哽咽着说道:“好孩子,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的恩情,我们一家人会记一辈子的。”

青蛙听妈咪和妈妈跟自己说过大鹏老师和姐姐破案解题的事情,现在的他对大鹏和囡囡佩服得五体投地,奉若神明,那么困难的数学题哦,拿给大鹏老师和囡囡姐姐轻轻松松就解开了,连妈妈都说大鹏老师和囡囡了不起,要自己好好向两个老师学习,此刻听见婆婆这样说,他也过来抱住大鹏说:“大鹏老师,人家已经下定决心跟道你和姐姐好好生生的学习数学,长大了也要像你们那个样子破案,好霸道哦,人家觉得你和姐姐都可以录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这个世界上可能没得哪个人有你这么聪明哦,大鹏老师。”钦佩与崇拜之心,溢于言表。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说青蛙现在有两个偶像,一个是大鹏,一个是厨神,青蛙福气好,在精神和物质上春华秋实,穰穰满家。

大家在晓春这儿玩了好久,青蛙还喂舅舅喝了绿豆浆,等晓春玩累了睡着后大家才离去。

出来医院,青蛙就问无疾:“厨神,上次你给我们打包的那个牛肉火锅好好吃哦,这会儿你带我们一起去吃可不可以呐?琪琪姨和宣萱姨然然姨她们都还没有吃过的嘛,上回我跟她们说起过,她们好想吃哦。”

亚楠笑青蛙自己想吃,假传琪琪她们圣旨,划着脸取笑他。

不过青蛙的这个提议勾起了众人的食欲,亚楠今天高兴,说她请客,请大家吃个痛快。要无疾打电话过去订位子,结果人家今天生意好,牛肉牛杂都卖完了,青蛙听了感觉好失望。

叶虹虞便提议去吃‘毛焦火辣’串串,因为这里离魁星楼巷只隔着几条街。她安慰青蛙说:“上次妈咪和薇薇安去这家吃的串串,你的厨神好了不起哦,他亲自下厨给我们冒的串串,好嫩好好吃哦,我们下次再去吃牛肉,这次就去毛焦火辣了,你去跟你厨神说,过会儿让他亲自给你冒串串,绝对跟牛肉火锅一样好吃。”

青蛙这才高兴起来,缠着无疾问:“可不可以呐,厨神?过会儿你亲自下厨帮我冒串串,就冒一锅都可以,但是人家只吃肉的,不要给我冒青菜哈。”

众人哈哈大笑,有青蛙这个开心果在,永远都少不了笑声。

到了毛焦火辣,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两张桌子空出来,邹亚楠让老板拼到一起,大家挤了挤,委委屈屈坐下了。

帮大家冒串串时,相比上回那次,无疾的心情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上次是无精打采、心灰意冷,现在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放出手段,想着让叶大哥还有众人都吃得尽兴,人家可是青蛙心目中的厨神,可不能砸了这块金字招牌。

无疾冒的菜肴不孚众望,端上来一会儿就被抢了个精光,青蛙吃的高兴,对囡囡说:“姐姐,好过瘾哦,你和大鹏老师多吃点哈。”

因为晓春恢复得好,大家心情既轻松又愉快,喝了很多啤酒,连大鹏都被亚楠薇薇安劝了好几大杯,喝得脸上红扑扑的,囡囡打趣他说:“大鹏喝成酒醉汉了。”

亚楠和子隐还划起了拳,薇薇安和琪琪、宣萱他们玩起了棒棒棒棒虎,青蛙也来凑热闹,把薇薇安和俩个姨赢安逸了。

叶虹虞跟无疾碰杯,然后说:“辛苦了哈,多喝点,完了都叫代驾。不过今天过得好开心,大家好捧你的场,保持哦,哈哈哈.....”

无疾也觉得开心愉悦,和叶虹虞一家人在一起,他感到很轻松自在,就像跟自己的家人那么随意。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只是无疾早已经应付自如,让叶虹虞省了不少的心。

在吴涌他们商品浆部捷报频传的时候,销售公司那边又有好消息传来,负责矿产品销售的饶安通过多轮竞标,将公司经营的一种高端非金属矿成功的打入了国内两家最大的航空航天制造公司,那种非金属产品是一种含量达到99.99%的高纯度氟化钙,主要用于太空器材表面涂膜,防辐射防腐蚀的一种电子级别的高端粉体。好像还是叶虹虞日本的一个朋友介绍的,当今世界上能生产这样纯度的非矿粉体统共也找不出十家,她推荐给了销售公司,只是没有想到还真让矿业公司给做起来了,这样的高端产品单位价值很高,一吨价值几十万,市场销量不太大,但是这单生意的意义非凡,叶虹虞十分重视,让无疾这段时间重点关注并跟进下这项业务。

饶安过去和无疾也是同事,虽然他心气高,也有一些本事,见无疾和范文建走得近,得到的好处比自己多,便有些嫉妒恨,和无疾一直有些不睦,那时无疾被公司解聘,他还有些幸灾乐祸,在公司里到处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让娟娟晓得了,还找茬跟他吵过一回,到现在娟娟都不理睬他,也不让凯凯和无疾搭理他,凯凯倒是无所谓,本来就和饶安没什么交道,搭不搭理都那个样。无疾就不同了,叶总不时要跟销售公司的骨干开会讨论市场形势,布置下一步的销售计划,他经常和饶安见面打交道,不可能不理人家,再说现在饶安表面上对无疾还是客客气气的,只要大家面子上敷衍得过去,不耽误工作就行。

吴涌年长几岁,他还想蹿个饭局,几个兄弟约在一起喝顿大酒,把话说开了大家心里都了然,无疾倒没所谓,说一切听涌哥安排,但是饶安一直找各种理由搪塞推脱,连吴涌私底下都骂他,恃才傲物,目无余子,有你王八蛋吃亏的时候,于是叫上无疾和几个老兄弟,搓了顿海鲜,算是答谢无疾的举荐之恩。

不过叶虹虞看好饶安,让无疾跟紧点,有什么进展随时向她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