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腌臜事

闻言,楚云歌语塞了。

一眨眼间暴富怎么破?

在线等,主要为了炫耀,并不着急。

楚云歌摩挲着手上的秘籍,她忽然觉得即便不需要万圣教那位教主的助力,她也能够成为割据一方的强者。

她可不相信,这么多的秘籍,会没有无灵根之人能够使用的。

“陈叔。”楚云歌沉默许久,冷不丁出声。

陈胜荣怔了怔,旋即应声,“大小姐有何吩咐?”

“这些东西仍旧是爷爷的,并不属于我。可我也非常感激他老人家,肯让我动用这其中的秘籍。”这么一出大好事砸在头顶,楚云歌反而脑袋异常的清明。

且不说她并非原主一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秘籍若是真的变成她楚云歌的了,麻烦事定然不会断绝。

若是日后强大了还好说,现下抱着这么大块儿馅饼,也许会要了她的命。

陈胜荣十分意外楚云歌会说出这番话,但也能够摸清楚云歌的一部分想法。

他思索片刻,才给予回应,“老主子的吩咐是全给大小姐,若是大小姐不要,处置了也无妨。”

“……那定然是暴殄天物了。”楚云歌无奈回应。

看来这突发的‘横财’,注定跟着她楚云歌了。

既然如此,便也不要浪费了才是。

楚云歌干脆一撸袖子,在数也数不清的秘籍中不断翻找出来。

她这位便宜爷爷楚焚的性子不够严谨,秘籍都是随意摆放,也不曾按照功法类型分开。

这一找便用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楚云歌猜测外头天色都暗了下来,才勉强翻出两部她能修习的功法。

一部名为不冥的内功,与一部名为随影身法的轻功。

楚云歌松了口气,往暗室中的石凳子上一坐,擦去了额头上密布的细汗。

这羊皮纸是有些名堂的,只记载着功法或是内功的用途,得楚云歌的手掌整个压在上头,才会漂浮出悬空的字符来。

而这些字符,便是修习秘籍的方法。

“陈叔,为何有些竹筒上头,写着从何人手中借取?”楚云歌将竹筒往怀中一收,将方才就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道出。

陈胜荣答得理所当然,“因着那本秘籍,是老主子从那人手中借取。”

“……原来如此。”楚云歌嘴上说着,心中则觉着这话堪称废话,“那这些秘籍,我是否要代替爷爷归还?”

“不必。”陈胜荣说着,神情十分坦然,“老主子现如今已然逝去,他那些老友存活于世上的也只有极少数,便先留着吧,等大小姐将它们学了个透彻,便去老主子的友人坟上烧了。”

楚云歌整个人怔住,对于如此做法不知该如何评价。

尤其迎上陈胜荣十分坦然的神情,更是心绪复杂。

不过稍作回忆,如此做法,倒也是正常的。

拥有秘籍的多是大家族,继位者不一定与秘籍的主人要好,或者该说不一定是继位者的血脉。

若是争斗严重的,也许继位者便是将秘籍主人绞杀当场之人。

“我知晓了,那此事便先如此定下吧。”楚云歌应声。

陈胜荣方才接着说起一些原主记忆里未曾有过的信息。

“大小姐年岁太小,当年老主子叱咤风云的姿态,许是不记得了。”陈胜荣开口时,神情有些自豪,也有几分落寞,“当年无论是何家族,也无论是何教派,都对老主子带有几分恭敬。”

楚云歌怔了怔,追问道:“是爷爷有什么伟绩?”

“是了,大小姐聪慧。老主子曾经救过许多高门大派的掌门人,也曾经识破邪教的奸计,救下千万无辜之人。”陈胜荣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楚云歌回忆片刻楚焚的样貌,如此和蔼的老人家,也确实不像是如何十恶不赦之人。

“那这么一说,我便想得通了。”楚云歌应声,“识破邪教的奸计一事,便足以让爷爷被万人敬仰。”

邪教的所作所为,原主的记忆中也是有些相关的。

在原主十岁出头时,邪教就因着将不满五岁的孩童拐走,拿去活生生炼药,而被所有人围追绞杀过。

只是终归年岁太小,记得不太清楚。

楚云歌唯一能够清楚记得的,是楚焚神情激昂,说邪教毫无人性,竟将幼童的四肢砍去,装在药罐子里。

“是了,当年便是那些暗杀刺杀的组织,也从未敢接过老主子的单。”陈胜荣顺着楚云歌的话头,又说出了一件她从未得知的事。

可话说到这里,楚云歌反而疑惑了起来。

“那陈叔,我爷爷是如何身死的?”楚云歌从原主的记忆里艰难的翻找,也只能堪堪得知,楚焚并非寿终正寝。

一位几乎举世无敌的人,居然并非寿终正寝。

这无论如何去想,也觉着不对劲儿。

陈胜荣沉默了下来,他的脑袋缓缓低垂,目光落在暗室的青石板,那些看不透意味的字符上。

楚云歌心头咯噔一声,瞬间明白了过来。

此事定然有些蹊跷,不然陈胜荣不会如此难以开口。

“陈叔,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我爷爷这般厉害的人,在我记忆中,竟不是寿终正寝。”楚云歌怕陈胜荣多想,便补了一句。

陈胜荣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大小姐,竟还记得一些当年的始末?”他问出这话时,倒是显得有些紧张。

楚云歌也不诓骗他,径直摇头,“我记不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只记得似乎是有人上门来报爷爷的……死讯。”

“也是,倒是我想得实在多了些,竟觉得那时年幼的大小姐,会记得这些腌臜事。”陈胜荣说着,缓缓闭上双眼,平复了些许情绪。

此时,暗室中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清风。

将楚云歌打开细看的羊皮卷吹动,从石桌上缓缓的移动了一段距离,她眼疾手快拦住。

“陈叔,我是爷爷的孙女,我身上流有他的血脉,如果连他是如何逝世的我都不知晓,那我还配姓楚吗?”楚云歌实在没法儿,将话说得严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