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年间从未见面，但是到底书信经常联系，无论是宋归还是沈澈，却依旧没有忘记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陆大哥，可否给我们二人说一说，这，山贼的事情？”最终开口的，还是沈澈，他最是看不得宋归那个流里流气的性子，若是让宋归开口去问，定是要绕上十八个弯。

“哎，这个，说来话长。”一提到山贼，方才还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了许多，便是一开始欣喜于好兄弟来找自己玩的陆仁贾，也变得忧愁起来。

“那便，长话短说便是，陆兄，我二人也不瞒着你，我二人来到这江南地区，便是来调查这山贼的原因，你也当知晓，这死了的，那是当朝那位秋贵妃的亲侄子。”宋归这一次倒是出乎沈澈的预料，丝毫没有废话，反而是直接了当。

沈小少爷侧目看了他一眼，被人注意到，宋归抛了个媚眼给他，果然获得了小少爷白眼一枚，惺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全当做没有看到。

至于陆仁贾，兴许是忧心他们现在的处境，兴许是习惯了宋归和沈澈两个人这般的相处方式，他并没有反应。

“唉，宋兄，小澈，我也知道你们说的，只是，你们可知道，这些土匪在何处啊。”陆仁贾问向二人，语气带着无可奈何。

“我们虽不清楚，可大概，会是隐藏在这山林之中，易守难攻的地方。”沈澈回答到，尚司姐姐曾经说到过，若想要了解对方，必须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想象成对方，若他是这些土匪，定是要躲到一个朝廷最不好攻打的地方。

“不错，那些山贼所在的地方便是在这山中，只是，这上山路，才是最难的。”陆仁贾像是想到了什么苦愁大恨一般，连声叹气。

“莫非是这山路崎岖，我军不好扎寨？”沈澈问到。

陆仁贾摇摇头：“并非如此。”

沈小少爷内心疯狂吐槽，并非如此，那陆大哥，你倒是说说为何啊，这些年陆大哥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般优柔寡断的摸样。

年少时期，陆仁贾虽然也的确凡事三思而后行，却也不是这般磨蹭的性子，对于他们三个做的那些混账事情，虽说都会劝劝，但是最后不还是跟着他们一起了，怎么现在反而更加唯唯诺诺的。

“还是说，那些山贼武器精良？还是有什么奇人妙计可以对付我们？”这一次询问的，是宋归，他比沈澈更早认识陆仁贾一些，自然看得出陆仁贾这些年的变化。

“陆兄，你直说便是，我们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听闻这话，陆仁贾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怕和你们二人说了，你们先跟我过来。”陆仁贾引着两个人出去。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可以看出这些年间江南地区发展的不错，连带着陆仁贾这个地方官员都住的不错。

两个人看了看脚上所踩的地面，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高雅，但是却确确实实是用大理石铺设而成，门口两个石狮子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宋归和沈澈并不清楚为何和山贼有关却要去市井之上，只是陆仁贾走的太快，他们二人来不及询问，便看到陆仁贾停了下来。

陆仁贾指着那街上的两个在吵闹的人：“宋兄，小澈，你们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顺着陆仁贾的方向看了过去，原是两个人在吵架，至于吵架的内容，他们二人并不能听清楚。

“小澈，你看，这江南之人便是吵架声音都小小的，咱们北方便是那平日里性格最温和的大叔大婶，骂起街来，定然是要惊掉他们的下巴。”宋归感叹：“果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看，这素净的江南水乡，便是养出人来，也是温温婉婉的。”

温温婉婉，沈小少爷在心中这样的词语是形容女孩子的，果然这人便是来到了外面也不改其风流癖好。

沈小少爷冷哼一声：“怎么，想要以后娶一位江南姑娘？去啊，我看，人家不骂你一句放浪。”这话酸味十足，宋归听了个一清二楚。

里面走过去，长臂一揽，竟是将沈小少爷弄到了怀里，凑到他耳边说到：“这可不成，若是以后和江南姑娘成亲，便是吵架也吵不起来，不尽兴，让我说，找也应该找个和我一样的，彼此吵吵闹闹，那才叫过日子嘛，最好还能够吵过我。”温热的气息吐在沈澈的脖子上面，沈澈觉得，痒痒的。

“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怪癖，还非要和你吵架。”沈小少爷吐槽到，却也走近了几乎，想要听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男子似乎带着怒气，大声的呵斥：“老不死的，你可别不要脸，我看的清楚，分明是你自己走过来幢上我的车子，现在却说是我撞的你。”

另一旁的，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哭诉到：“苍天啊，你没有眼啊，可怜我一把年纪却遇到这般蛮不讲理之人啊，我的腿要断掉了啊。”声音到是充满了活力，只是这凄凄惨惨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周围的人见他哭的可怜，有些不忍，想要上千扶一把，却被一旁的友人拉住，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确：“万一是骗人的怎么办，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陆仁贾上前一步：“老人家，起来吧，我带着你去药铺里面看看，至于这位公子，这里不需要你的赔偿，我看你这样子，像是要赶路一般，还是快快离去吧。”说完，让手下的人将那老者给扶了起来，带着去了医馆。

两个人全程跟着陆仁贾，来到了那医馆，却被陆仁贾突然拦住：“小澈，宋兄，你们二人在这里等着看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宋归和沈澈却是有些发愣，这是要做什么。

“你二人看着便是。”果然，没到一息的功夫，那老者在一次出现在门口，只是，这一次，除了那老者，还有那被碰瓷的男子。

两个人径直进入衣馆，后期，却和衣馆的大夫笑着出来，手中较之前相比，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锦囊。

看得出来，里面是银子，宋归和沈澈心想，他们竟然是三个人一伙的。

京城之中顶多有这么一个两个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年纪大，骗一骗刚来到京城里不知深浅的年轻人，却不想还有这种三人成虎的行为。

“看到了吧，这便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人心。”陆仁贾突然出现在了宋归和沈澈的身后，吓了两个人一跳。

沈澈却在惊吓之中多了几分疑惑，不是他多想，实在是因为，陆仁贾之前对于武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要说能够毫无破绽的走到他们二人身后去。

“可以啊宋兄，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悄无声息的隐藏方法，我二人竟然都没有发觉到你来了我们身后。”不得不说宋归和沈澈两个人这么多年没有白呆在一起，两个人竟是想到了一块去。

“不像是你们二人，轻工武功全能，我便是学了十年十五年，也只能练到这个地步，不过能够让你们二人毫无察觉，想来我也练的不错。”陆仁贾自嘲般的解释，却起到作用，两个人没做他想。

“人心和围剿山贼有什么关系。”终究还是宋归问了出来，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陆仁贾就是说话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知道嘛，那些山贼所在的山其实路途并不遥远，内部虽然复杂，但论了解山里面，我们对那山的了解是远超过那些山贼的。”

“既然是那样的话，为何还不出兵，直接攻打就是，陆兄，你到底是。”宋归这个时候却是开始快言快语，终于收起了那副逍遥公子什么都不放心上的样子。

“那山贼所在的山下面，是江南地区绝大多数人所在的农田。”陆仁贾最终还是说出了原因

事情到这个地步，宋归和沈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怪不得陆仁贾这般瞻前顾后。

“如今这个形式你们也清楚，圣上对于我们这种边缘地方向来懒得管，我多次上书希望圣上可以拨下一笔银子来赔偿老百姓，可是，我的上书一次都没有得到回复。”

“再来，那山下农田的主人所提出来的赔偿，也确实超出我们的预算，我本想着，即便是圣上不给银子，从我这里自己掏银子的话，先把这些山贼给解决掉才好，只是，你们猜，这些人要多少。”陆仁贾苦笑着，简直像是哭了一样。

“一亩地要十万两？”宋归问到。帝都京城那般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亩地也不超过十万两，相比这些地方也不会超过。

“十万两，宋兄，你们把他们想的太好了，这些人一亩地，要十五万两。”陆仁贾不算平静的将这天文数字给吐了出来。

“十五万两，他们种植作物，一年的收入也不超过五万两吧，而且，我们也并不是全走，这般做法，不就是向着这些土匪嘛，这些土匪盘踞在山上，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沈澈这一次也不冷静了，这般漫天要价，是想钱想疯了吗。

“陆大哥，江南地区并不贫穷，相较于那些边疆地区，更是富庶，全国大概能够和江南地区相提并论的并不多啊。”

“可是，谁又会嫌弃自己的银子多呢，对吧。”陆仁贾再一次开口，让宋归和沈澈彻底说不出话来，对啊，谁又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因此，这才把事情拖延到现在，至于圣上那边，我早就没什么指望了，国库那里，我看，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分给我们不是嘛。”陆仁贾的反问让两个在京城之中生活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陛下这些年大肆建造宫殿，又是什么夏宫，又是什么冬殿，还有什么山庄，这些都需要钱，怕是国库里面都要被霍霍干净了。

“所以，你们两个要怎么办呢？”说完了现在的现状，陆仁贾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两个人，他们两个的任务便是彻底铲除这些山贼，若是直接回去扯谎，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的话，少不了要被人捅到皇帝那里，然后，上到宗人府的尚司，下到自己这个小官，丢个帽子也就算了，脑袋也有掉的可能。

“陆大哥，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会想出主意的，宗人府执行任务向来不会让雇主不满意，你放心，拿着我和宋归宗人府最强任务者的名号，我们都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沈澈其人，本质上其实和宋归没什么不同。

说他有些英雄主义，更是没有错，诚然小少爷有的时候顾虑有些多，但是正如宋归曾说的那样，谁年轻时候没有过仗剑天涯的梦想。

陆仁贾少有的没有接话，显然是对沈澈和宋归突然而来的信念不相信，却也不会去做那扫兴之人，于是，点了点头，用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为借口离开了。

陆仁贾走后，他的下属带着他们到处转了转，抛开人如何，江南地区的景象是真的美，更何况，此时的宋归眼睛里面尽是眼前人。

不像是京城之中夏日的燥热，江南地区虽然也热，却也是带着湿气的，经常在这种环境下兴许会不舒服，但是宋归却是第一次，自然觉得新奇。

“唉，小澈你看，这里的人，也不是多么放不开呀，你看，那里还有耍花戏的，我们去看看。”这一次，宋归直接拉住沈澈的手跑了过去。

就知道这个人闲不住，沈小少爷这样想到，也认命一般由宋归牵着，见到沈澈没有像是往常一样打开自己的手，宋归心中坚定了几分。

“老板，你这新郎新娘怎么卖啊。”宋归来到一个糖人摊上面，看着精巧的小人糖人，他问到。

“这个啊，这是不卖的，如果客官您想要一个给您，一个给您娘子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并蒂莲，您看可以嘛。”宋归指了指一旁的沈澈，小声的给老板说到：“您看，我娘子生我气了，我想要买个好看的给她赔罪，您给我弄的好看一些。”

隔着一段距离，老板也看不出宋指的那个是男是女，却大体可以看出纤细的腰肢，只是，这位客官的娘子，委实有些高啊。老板心里感叹着，却也没有多想，喜欢这种事情吗，自己喜欢这个人就行，管别人怎么想的。

“好来，来客官，您的并蒂莲。”老板特意在并蒂莲中间加了些莲子：“祝您和您夫人早生贵子。”老板喜滋滋的说了出来，却不想到宋归却是一脸的便秘样。

“多谢老板了。”总归也是别人的一片好心，坦白而言，宋归在第一次喜欢上沈澈的时候就想过，子嗣问题，他想好了，若是沈澈愿意和他一起断子绝孙，他就在族里选一个孩子，在说了，他又不是皇帝，家里更没有皇位去继承。

“买回来了？”沈小少爷看着宋归从老板那里笑嘻嘻的回来，这人怎么和谁都能笑的那么开心，殊不知这幅被气成小河豚的摸样落在老板眼中，更成了这位夫人和公子生气了的心理，老板心道一句自己老了的同时，更是坚定了为两个人和好出一份心的决心。

“那当然，我办事情，你还不放心，瞧瞧，人家这并蒂莲弄的不错吧。”宋归特意提起来并蒂莲两个字想要看看沈澈的反应，却又有些担心沈小少爷嫌两个男人用并蒂莲这个寓意恶心。

“呵，你也就在这种时候有些作用。”小少爷这样说到，倒是对于并蒂莲的寓意没有什么抵触，宋归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兴许小澈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宋归，你对于这些贼寇到底怎么看？”嘴里嚼着糖，沈小少爷的嘴巴鼓鼓的，看起来像是一个球，让人忍不住搓扁揉捏。

“宋归，宋归，你听见没有，喂，你做什么！”小少爷有些生气，这个宋归，他居然，他居然吃了他的糖，谁给他的胆子吃他的糖的。

“我觉得，你的这个比我的好吃。”宋归这样总结道，沈小少爷只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遏制不住了，他看了看，宋归手中的并蒂莲，早就没了踪影，这分明就是没有吃够，才来抢自己的。臭不要脸。

沈小少爷原本在心中告诉自己宋归这段时间很乖，没给自己惹事，所以自己也可以适当的忍一忍，但是现在，沈小少爷只想打死之前那样想的自己。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果然就应该直接打死他，小河豚终于爆炸了，所以，一拳头捶了过去。

“你是小孩子吗，吃完了想要再去吃去买就是了，抢我的做什么，还用什么我这个好吃做借口，上面都是你的口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可还是没有扔掉。

这幅嘴硬心软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宋归心里念叨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一副痴汉的模样落在沈小少爷眼中。

沈小少爷虽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大病，但总归是没有离他远一些，也正因为这个，宋归也逐渐得寸进尺起来。

“小心。”沈澈被人挤了一下，有些没有站稳，宋归眼疾手快的揽住了沈澈的腰，这才没有摔倒。

“这里人多，我们先这样走吧。”宋归面带红润的开口，心中却在思量着这人的腰身怎么这么细，定是吃的少，果然以后还是应当多投喂投喂。

“痒死了，把你手拿开些。”被人吃豆腐，沈小少爷也知晓，只是却无力反驳，也只能用疾言厉色来掩盖自己的小羞涩。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想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结果呢，不还是要和你一起出任务。”若是宋归没有说这话的话，两个人兴许还能吵吵闹闹的走下去，只是他到底还是说了这话。

于是，方才还暧昧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沈小少爷冷了脸：“你离我远些。”沈小少爷这样说道，声音带着冷意，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归和沈澈相识于年幼，怎么会分不清他这话里面带着什么感情色彩，听他这话以为沈澈到底还是觉得恶心，便也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样，松开了手。

只是，到底还是沈澈小看了宋归的脸皮程度，没过一会儿，宋归便又自作主张的凑了过来，仿佛方才的冷场不存在。

“唉，小澈，你说，这地方是每天都这么热闹嘛？”像极了在尴尬之中找话题的你，既然他自己主动来说话，沈澈也不会做个扫兴的人。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虽说语气不太好，但是总归比彼此冷场要好得多。宋归在心里安慰自己。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嘛？”两个人的动静不大，但是如此俊美的公子还是成双结对的出现在一个地方，自然是会吸引周围人的注意的。

“对呀，姐姐，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宏大的集市，便是那京城帝都，也不见的有这么繁华。”

“哈哈，那是多亏了我们陆大人治理的好，陆大人来了之后，带领我们改进耕种的工具，以前别说是缴纳赋税，便是自己吃饱都不够，现在大家都有些银子，自然愿意花钱买开心了，您二位可能不清楚，这几日是我们的红莲盛会。”

“红莲盛会？”两个人异口同声，这莲谁都见过，只是，红莲，据说是万年难得见一次的极品莲花，有些人极尽一生去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二人是走了什么运气，能够看到红莲。

“姐姐可知道，在哪里可以看到红莲呢？”宋归再一次问道，根据传说，若是能够在红莲开放的地方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便可以得到红莲的祝福。

“自然是在红莲寺，哝，就在那里。”女子指了指距离这集会不远处的地方，说来也奇怪，一座寺庙不在山上，倒是在市井之中。

“这地方，是寺庙？”沈澈语气之中充满了疑惑，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对劲。

“小郎君这就不清楚了吧，咱们红莲寺的方丈说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出家修的是心，哪里有地方比世俗更能考验心呢。”小姐姐很热情，看到宋归和沈澈一脸的疑惑就知道两个人心中想的是什么，连忙解释道。

“原是这般，那这样说的话，方丈倒是活的很通透，如何，沈小少爷，要不要去看看那红莲，我敢保证，说不定我们又意外收获。”宋归带着些挑衅，又兴许带着些期许，问道。

“好啊，有什么不敢的。”沈小少爷嘴唇微启，言笑晏晏的看着宋归，一时间，宋归倒是看的有些呆了。

“若是两位想去的话，可要快点了，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个好位置。”小姐姐扫视了两个人一眼，江南女子大多心思缜密，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个人的猫腻，只是，看破不说破，一直是一种美德。

“如此就多谢姐姐了，姐姐再见。”宋归其人，嘴巴利索的很，一出门姐姐妹妹的，不知道哄的多少人心花怒放，沈澈最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却也顾及着礼数，没有快步离开。

两个人走走停停，也不需要打听，毕竟，大多数人都会往那个方向走，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那红莲寺门口。

倒是和传统古色古香的古刹不同，红莲寺给人的感觉，除了那份庄严之外，还多了一分市井气，想来是其本身藏于世俗之中的原因。

“大门此时并没有全开，反而只是开了一半，诚然这个形容有些不恰当，但是在这些狂热追求红莲的人眼中，可不就是勾人的很

“这寺庙方丈倒是很厉害，知道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人的情绪，你看，周围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宋归啧啧惊叹，他说的的确没错。这些人对于即将出现的红莲的渴望，当真像是入魔一般。

“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红莲才能让人如痴如醉到这个地步。”沈澈接了一句，缓缓的走了过去。

“啊，小澈，等等我。”宋归喊了两句，见到小少爷没有放下脚步等一会，也加快了步伐。

小少爷在前面走着，眼睛的余光看着宋归跟过来，这才继续上前走去，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陆兄，好巧啊，你也过来看这红莲？”正是方才以府中还有要事为借口离开的陆仁贾。

被人给抓了个正着，陆仁贾好好不尴尬，却也在心中偷偷安慰自己，大不了就说事情处理完了，出来逛逛，我在为难些什么。

“唉，陆大哥，可是府中的事情处理完了？”作为宗人府的著名任务执行者，沈澈自然能够读懂一些微表情，对方方才看到他们二人瞳孔突然放大，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二人会过来。

这个时候，若是可以给陆仁贾一个台阶下，想必他就不会这么尴尬了，沈澈这样想到，这才开口问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嗯，已经处理完了，最近这不是赶上了红莲盛会，我便想着出来逛一逛。”都说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宋归调笑道：“莫非陆兄是有了心上人不成？也想到这里来得到红莲的祝愿？”原本只是玩笑话语，却没想到比他们二人稍大一些的陆仁贾像是个被戳中了心思的孩子。

红着脸点头：“嗯，却是是有一位的，只是，最近同我闹了脾气。”

这幅有对象的模样让两个单身狗受到了万点暴击，全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年少时让人家陆仁贾当了多久的电灯泡，吃了多少狗粮。

“陆兄，你太过分了，当时说好的大家一起单身的，你居然先跑了，不过，有机会一定给我们介绍介绍。”宋归胳膊搭在陆仁贾的肩膀上面，哥俩好的说道。

“那是自然。”兴许是又想到了心上人，陆仁贾便是连眼睛之中，都带着喜悦：“宋兄，小澈，到我的号码了，我先进去了，你二人如果要进去的话，一定要排队才是。”陆仁贾给两个人讲了讲，在门口小和尚喊道他的号的时候，便跑了过去。

“陆大哥还真是闷声干大事。不过，宋归，你有喜欢的人吗？”装作不经意，小少爷问道，语气和平日里问宋归你看这个案子的问题在哪里没有什么区别，平淡的像是水一样。

“当然是没有啊，我还一直没碰到过自己喜欢的呢，你有吗？”天知道宋归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制止住自己说有，那个人是你的冲动，反问道：“你有吗，喜欢的人。”问的小心翼翼且卑微。

“没有。”小少爷真的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喜欢的人，若说是一起过一辈子的话，小的时候觉得，和宋归呆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话也不错，至于现在，还是任务第一吧。

沈小少爷痛快的回答让宋归放心，却又同时自嘲般的问自己，若真的小澈说了有的话，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莫非是说，我不同意。

两个人顺着人群走过去，他们的手气这一次并不好，现在是三十七好，他们二人一人抽了一个四十五，一人抽了一个四十六。

原本宋归还说可以买一张就是，沈小少爷却觉得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说一起有些过分，便自作主张的多买了一张自己用。

有的时候钞能力就是这么好用，当小少爷将一大包金叶子拿出来的时候，原本还犹犹豫豫不想要给票的买票人两眼放光。

原本其平淡无奇的语气都上升了一个调，后面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这是哪里来的小财主。

小沙弥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面多少有些光，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的，宋归沈澈耳边小声吐槽：“还出世俗呢，出家人不还是需要吃东西。”

对于宋归的吐槽，沈小少爷虽然表面不置可否，内地里却异常认同，哪有什么不入红尘呢，一个人的吃穿用度，哪一个不需要从红尘得到，哪一个不是要经历一番的喧嚣。

真正超脱世俗之人，在沈小少爷自己看来，是很少的，甚至是没有，能够做到超脱世俗，首先，就要不需要世俗。

那除了那羽化的飞仙，还有谁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