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看到监控录像的画面之后立马懵了：“这怎么可能啊，她自言自语在和谁说话呢。”

我脑袋隐隐作痛，堂姐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我继续问梁莉莉：“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女人过来找我姐的？”

梁莉莉把头扭转过去：“你问我我又哪里知道，别啥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

大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乱喊：“什么叫往你身上推啊，若影失踪了，你们家可是要负全部责任的！”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好心好意地和你们沟通交流，你们却不识别好人心，马上给老子滚！”梁莉莉“唰”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操着屁股下面还没坐热乎的板凳迎风挥舞，“过去我听说你老公不要你的时候还觉得你挺可怜的，现在看来可怜之人真是必有可恨之处！你还想讹人咋的？别逼我爆粗口啊！”

“你他妈…...这么和长辈说话你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你怕不怕？若影是在你家失踪的，你家应该负全责！再这样嚣张下去信不信我告得你倾家荡产！就问你怕不怕！”

这一老一少就像泼妇骂街一般吵得是不可开交，让我直呼头疼，我赶忙抽身离开电脑桌，挥舞着双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俩得了吧，别吵了，我求求你俩别吵了行不行，再这样吵个没完没了有意义么？”

两个人听到我这番说辞也停止了叫嚷，都转过头去，眼睛也不瞟向对方，谁都不愿意理睬谁。

“莉莉姐，我和我大姑只想知道那天早上堂姐到底去哪儿里，我大姑膝下只剩这一个女儿，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梁莉莉也是人，人心肉长，又和我堂姐是最要好闺蜜，也被我的话给触动了。她稍微冷静了一下，转而说道：“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见不到她了。不过她前一晚临睡之前好像说过一嘴最近陆陆续续地会做同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我不禁脱口而出。

梁莉莉沉吟了一会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若影总会梦到自己在水里浸泡着，她像个没事儿人似得还跟我插科打诨地说‘这会不会就是自己最终的死法儿呢？’”

我叹息了一口气，梁莉莉唠唠叨叨地讲到这儿还是没有提供重要线索，听得好一阵烦躁。我只好在这寒酸的小卖铺门外抽了根闷烟，仔细地回想这一天之内所发生的事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农村生活节奏都很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的生活根本不像发达城市那样压力山大，每天都要如履薄冰地过日子。但是这样没有任何波澜的生活同样并非我想要的，我甚至开始怀念起在县城那朝九晚五异常紧凑的日常。

正当我发呆的时候，却听到屋内继续响起了吵闹的声音，而且越嗓门越大，让我不禁回头张望。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们家夏若影的事儿和我们家莉莉没有半分关系！快滚快滚！”屋内的梁瘸子拄着拐杖狠狠地往我大姑身上拍了下去，大姑毕竟是弱智女流，力气与一个中年壮汉没法比，被打得嗷嗷直叫。

“你们要不要脸啊！乡里乡亲你们赶紧过来看看，梁瘸子这家人真不要脸，父女两个犯下命案还殴打人家母亲啦！”大姑哪能吃得了这个哑巴亏，她扯着破锣嗓子喊得震天响。

科学证明，越是肥胖的女人，吆喝的分贝数便越高。她们的声音太过于高亢，震得我耳膜生痛，我急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大姑，求求你了，赶紧走吧，堂姐的失踪这事儿我看确实不关人家的事儿，咱们可别冤枉了人家好人！”

“你听听，你听听，还是你外甥明事理，说了句人话。”梁莉莉向我所在的方向指了指说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要是无辜的，敢不敢和我去公安局录口供！”

“上次警察不是来过一次了么，该说的我们全都说完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梁莉莉的声音也开始高亢起来，显而易见，她也被我大姑的咄咄逼人而弄得心烦意乱。

“那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大姑不依不饶地接着撒泼，“大伙儿快来瞧快来看啊，梁瘸子父女俩杀人之后就毁尸灭迹了啊！你们这两个杀人凶手肯定不得好死.......”

梁莉莉再也忍不住，狠狠一个耳光就向大姑挥了过去，打得她双眼直冒金星：“我敬你是长辈，好言相劝你不听，居然还敢在我家门前撒泼！你嫌命长了是不！爸，咱再给这不要脸的泼妇点教训。”

梁瘸子拄着拐杖狠狠地击打大姑肩膀，大姑疼得是叫苦不迭：“哎呦啊，杀人啦，杀人啦！杀人案现场直播了啊！小博，刚才那一幕你都看到了没有，赶快用手机把我身上的伤录下来。”

眼看情势渐渐失控，我跑过去狠狠一脚就将梁瘸子蹿到一边儿，他倒栽葱般一个跟头跌倒在门口。我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们父女俩，梁莉莉不敢和我灼灼的目光相对视，怕我出手揍她，吓得直往后退。

我抓住空档赶忙搀扶起大姑，按说她受到如此大的委屈应该满地打滚哭泣才符合她的性格，但是我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来自她嘴角那一抹不为人所察觉的笑意。

我小声嘀咕一声：“大姑，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把你手里的电话拿给我用用！”大姑轻轻推开我并抢夺我手里的电话，她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说道：“是110么，我是木王镇的居民，我在这边被村霸梁瘸子一家给殴打了，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啊.......”

她这话刚一说出来，梁莉莉跑过来欲抢夺手机，大姑退后几步，旁若无人地又重新打起了电话：“他们一老一小欺负我，小的打了我一个大耳刮子，老的又给了我好几拐杖，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能不能判个罪？”

梁莉莉的脸涨得通红，当今社会正在推行法制建设，她虽然只是一介农村剩女，但是也知道打人的后果非常严重，十有八九会蹲监狱，最好的对待也是拘留，但是一辈子的污点便如影随行。

“杨阿.......阿姨，您别打电话了，刚才我和我爸一时冲动，我在这里向您道个歉，对不住了。”

“对不住有用么？要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还留警察做什么？”大姑的姿势沾沾自喜，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阿姨，我这边儿生意不咋好，这个月只有6000的收入，还都是卖货的钱，小卖店根本赚不上几个钱，您老人家行行好行不，可以我马上我就给您取钱去！”

“小莉你别求她，求她这个讹人的玩意儿那显得咱俩多没骨气似得！敢情她这使得是苦肉计啊！我看过三国，最懂这一出儿！”梁瘸子直挺挺地从地面上站立起来，指着大姑就是一顿臭骂，“你闺女就留下来一双鞋子和一串项链！我们和她失踪没有半点关系，你讹人不怕遭报应啊！”

“爸你可少说几句吧！自己蹲了三年牢心里没个数儿咋的！你这只腿就是在监狱里被人给打折的！难道你还想继续二进宫不成？”梁莉莉脸色阵红阵白：“我......我刚才在屋里事情多，忘记告诉杨阿姨您了，若影还留有一些物品，我真不对，我马上就给您取出来！”

大姑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她双眼泛起的贪婪之色让我瞬间感觉一阵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