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斗嘴

“我怎么没有出息了?你们不也是想吃的紧?”绿柳嘟囔着嘴,极不情愿挪到一侧,“那日红雪做梦都还在念叨,还说我没有出息。”

心头隐藏事情被戳穿,红雪‘噌’一下羞红了脸,“别,别乱说,那是你。”她向来都是冷傲形象示人,哪里容得绿柳这般毫不留情面拆穿。

苏语墨屋内欢声笑语,丫鬟急匆匆来报,苏渊回来了,苏笙墨也在一炷香前回来。她让丫鬟下去,三个丫头扶着她躺下,东西都收拾好后,红雪站在厅外候着,绿柳则赶紧去了厨房,端汤药。银珠站在她身侧侍奉。

苏语墨闭上双眼,屋内也点上了些安神香。

果然,苏渊在回府后急忙到苏语墨院子里,在前厅和燕留痕见了一面,苏渊就让他和自己同行,二人一起到苏语墨院子,中途燕留痕和稍作解释。

苏渊听闻自己女儿摔伤腿,哪里还有心思处理公文,交代同僚就快马朝家中跑,见燕留痕也在心中更是骤然一紧,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她为什么会摔伤。

绿柳恰好从厨房端着汤药出来,见到二人行上一礼,“奴婢参见世子,老爷。”

“墨儿如何?”苏渊神情很是焦急。

“早些时候老夫人和二夫人来瞧过,之后便睡下,现在还没有醒来。”绿柳说完就撩开门帘,红雪也赶忙上前接过绿柳手中汤药走向屋内。

“墨儿院中丫鬟呢?”苏渊出声询问,方才进门时,外面洒扫丫鬟、小厮也尤为少,到门口时,连两个人站在外面候着的人都没有。

“小姐不喜人多。”答完话以后,绿柳开始为二人奉茶。

苏语墨会不喜欢人多?怕又是什么他从未见过的好戏吧!燕留痕端起茶盏,轻轻扫去上面漂浮的茶末,喝上一口,问道:“你家小姐喜欢陈年龙井?”

燕留痕的话让苏渊皱起眉头,府中难不成有人亏待于墨儿?他并非不知晓苏笙墨一直都是以嫡女待遇养大,她屋子里茶叶都不至于如此。

“我家姑娘不喜茶叶,院中又鲜少有人来往,还望世子见谅。”红雪跪在燕留痕面前,放陈茶待客已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又被燕留痕问出来,当然需要谢罪。

苏渊把话都记载心头,眼睛却在苏语墨身上仔细查看,眼眸间都是心疼。墨儿是他心头肉,他忙于公务,鲜少和自己女儿有所交流,偶有三两句话都是略带训斥口吻,让她安分守礼些。

“母亲来瞧过墨儿?”苏渊脑海间闪过绿柳方才在门口时答话。

“是,老夫人和二夫人一同来瞧过。”银珠如实答话。

苏渊记着当年墨儿和笙儿一同湖边玩耍,笙儿跌入湖里,墨儿想要救她伸手去抓,不曾想也被带入湖中,被救起后二人都生了场大病,老夫人那时候在笙儿房间照顾。

墨儿只有嬷嬷和自己照顾,但他需要处理公务,母亲只是过来看过两眼,那时候觉得墨儿性子有些乖张,母亲不喜也是常事,今日忽然到访,怕是说了些什么……

“老夫人可有说些什么?”

银珠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觉着小姐被世子抱入府中之事有些不妥。”

母亲于墨儿向来都是训斥为主,怕是今日受了不少委屈,他心疼之际摸着苏语墨额头,却见她转醒,朦胧睁开双眼,眼神忽然发亮。

“爹爹,你回来了。”还是那般孩子气,听着声音分明不像是生病之人。

“嗯,我的傻丫头受伤,我怎么可以不回来。”苏渊在苏语墨额头上轻拍一下,“倒是你这般语气,真不像是受伤的人。”

“我是伤着腿和手肘,又不是病了,哪里有那么娇弱。”苏语墨摸着额头,偏过脸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嚷道:“世子怎么也有良心来瞧我?”

听着苏语墨的话,燕留痕刚刚喝进去一口水就呛着了,猛烈咳嗽几声,红雪赶忙递过去帕子让燕留痕擦拭嘴角茶水。

“苏语墨,你有点良心好不好?”燕留痕还在咳嗽,苏语墨倒是乐得。

“感谢世子救命之恩,若不是皇后娘娘下令让世子送我回府,我怕是要自己一蹦一跳回来,沿途要将苏家颜面都丢尽了,所以墨儿多谢世子保全我苏家颜面。”苏语墨言罢还抱拳,学着那些江湖人般。

好景不长,手肘伤口处又被牵动,她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去揉着手肘处,苏渊赶忙拦下,“可是揉不得,你这小丫头越发说的没边,也就是留痕不愿罚你,要不然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

私底下燕留痕与苏渊是师徒关系,在他眼中苏渊是师长亦是父亲,很是尊重的存在。年幼时,他就央求过苏渊在私底下没有别人时唤自己‘留痕’像是父母亲一样。

这样一叫,也是许多年……

“师父,您可得管着些,墨儿这丫头越发没有边,今日跟我呛声一整日,丝毫没有把我这个兄长放在眼中。”

“我也未曾见过您这位兄长有拿我当成妹妹一样疼爱啊?”

“你俩啊!”苏渊摇摇头,不知这墨儿何时与留痕亲近起来的,只要她不参与朝堂之事,与留痕亲近也未尝不可。

明明二人之前未曾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眼下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苏渊从不固定住苏语墨未来需要发展的模样,他希望他的墨儿随心自由,不必在乎她交些什么朋友,只要不是会把她带入歧途,苏渊都可以接受。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苏语墨母亲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那张面庞是他喜欢了好久的人,等他赶到时,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朝苏渊伸出手,苏渊颤抖着声线到床榻边,紧紧握住她那早已冰凉的双手,不管怎么哈气都无法焐热,自己更加没有办法去救他,身侧几位御医也摇摇头。

那刻,他心如死灰……

妻子同她说自己一生都困顿在一个狭小笼子里面,逃不出去,直到遇见他才算是获救,但她依旧希望自己像草原的马儿一样,奔跑在辽阔草原上,自由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