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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因果

“这代价实在太过于......太过于惊人,再说谁会傻到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

对于这种变态到极致的畸形爱恋我个人本来十分抗拒。然而联想到大姑深爱着大姑父,却老是瞪眼睛撅着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明明深爱但害怕自己受到情伤而加速逃离时,又不得不承认爱情竟然蚕食自我意志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我觉得胡三妹口中所提及的“他”对心中所爱的占有欲与大姑对大姑父深入骨髓的恨意在本质上是完全相同的感情。

“那他最后达到目的了么?“我竟然没来由地对“他”求之不得转而因爱生恨的境遇抱有同情之感,我真是太多愁善感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多疑善妒的害人精不值得我去可怜他!

“他当然达到了目的,最爱的女人上吊自杀,甚至连累丈夫家破人亡。”胡三妹站了起来,对着卧室的镜子照了照,她面露微笑的样子显然对镜子中自己的美艳绝伦的形象感到心满意足,“他辉煌了几十年,直到现在仍然极为成功,不过他的好日子已经过到头了,该是他履行协议的时候!小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这个故事以一方报复成功而作为终极结局,我听到后不禁感慨万千并为之语塞。

“因果对任何人都是残酷的,这点你不知道吗?人做了一件事情,就会影响到下一件事。佛教所讲的因果是三世论,不仅贯穿着我们的今生,也贯穿着无尽的过去和未来。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其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对于不具备天眼通的凡夫俗子而言,既看不到过去,看不到来世,也看不清现在,所以才会心存侥幸。凡所作之因,迟早必然得果,只是时间问题。众生迷昧,不信因果。但不断除恶因,恶果终是难免的。”

“你是狐仙,自然懂得许多凡人想破脑袋也悟不出来的深刻道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给我讲述这么多呢?”

胡三妹不理睬我的抗议,仍然滔滔不绝地往下讲:“因果,从因到果的成熟,需要必要的缘,时间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缘,眼前所受的果与种的因是两重因果,所以人常常被迷惑,看不清真相。比如年轻时不懂得积德行善,老了受苦,这需要几十年的过程才能看到。福报与之相似,有福报时肆意而为,造很多恶业,此时感觉很痛快,其实现在享受的是过去善法的果报,当下种下的却是苦因,等到善的果报享尽,苦的种子长成时,就只能被动接受苦果。恰恰是因为身在迷局,看不清因果,才会有如此可叹可惜的循环。”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地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胡三妹:“你想表达的东西是什么?仅仅只是普及因果循环,善恶终有报的佛教思想吗?你给我讲这个故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现实很残酷么?每个人在人世间挣扎求存,动用了一切手段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只看到眼前却看不到稍微遥远一些的未来,哪怕再成功的人生也仅仅是暂时的胜利。”胡三妹洋洋自得地侧身子,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倏地一下转变为无尽的惆怅,“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又有谁愿意为了逃脱因果的制裁而跻身于邪魔外道寻去暂时的庇护呢?为之付出十数年努力的任务如若不能完成,那我数百年道行势必灰飞烟灭......”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我回答后请你把大姑还给我,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后面的喃喃自语令我更加抵触,她说的这些话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我并不认同,总觉得她是在胡乱编造故事来套我的话。

胡三妹止住了笑容,嘴角微微翘起,仍留存一抹动人的风韵:“像爱情这种折磨人的东西会令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甚至驱使你做出许多过去想也未曾想过的蠢事。那么,现在是问答环节,如果你深爱着一个女人,你愿意为她牺牲全部吗?甚至是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请你老实回答我。”、

“我不会,因为我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我甚至恋初恋情人都没有过,我确实很渴望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我很穷,穷到没资格做梦,没资格追人生价值的程度!一个人穷或许还可以感慨时运不济,而贫贱夫妻百事哀,迟早还要离婚收场。像我这种人还有未来么?“我流下两行清泪,自小到大都有一股浓浓的自卑感困扰着我,我不敢直面内心的痛苦,这一刻却在胡三妹的牵引下冲破血痂,伤口冒出脓血,血流如注。

“我今天到来这里本想要了你的命,因为你无意间知晓了许多不应该知晓的秘密,但是只要你答允我不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也不对任何人提起任何关于我的事情,我这次便放过你!”胡三妹抓住我的衣领,向她的胸膛位置靠近。

我侧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只好点了点头,胡三妹右手轻轻挥动,一缕香风飘来,我闻之一阵悸动,看着眼前这天仙一样的美人儿近在咫尺,我心脏跳动得更为剧烈。

“今天说出了好多平时不敢与他人诉说的话题,舒服多了。反正你也活不过二十岁生日,早几天死与晚几天死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这么乖,我就让你多活几天好了!你大姑在开安县水库东岸护坡河边......”

“她去那里干什么?“我急忙问道。

“等你醒来之后记得到水库那边儿就知道了。”香气四溢,一股浓浓的睡意一股脑儿地涌上脑际,眼前胡三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紧接着有开门声传来,我头痛欲裂,眼皮沉得无法张开,再也抵挡不住这份睡意,登时瘫倒在炕头,不省人事。

待我从昏厥中醒转,已经是日上三杆,艳阳高照,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了10点钟,

“我已经睡了一晚?遭了,耽误正事儿了!”屋子里除我之外再无其他人存在,回想起胡三妹临走前说过的话,我依稀记得她要我去水库东岸那边找寻大姑。

她是妖精,能够幻化人形蛊惑人心。我无法确定她说的这些话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假若她有意杀我,昨天是最佳的时机,可她却出乎意料地自我眼前消失。难道是我误会她了?她并非是杀害王彤彤的真凶?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好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在镇上拦了辆三轮车朝水库东岸驶去。

刚到东岸的护坡河,就看到几位民警正严阵以待地拉起警界线,呼吁围观的村民不要破坏现场。几分钟过后,打捞队正自河中打捞起一个黑颜色的行李箱。

“这小姑娘听说生前还是个大美女呢,被人肢解了之后塞进箱子里了!可惜了可惜了。”

“你可惜什么,是不是人家小姑娘生前没有伺候你,你心有不甘啊?”

围观的人群对着箱子指指点点,满嘴净是污言秽语,听起来尤为刺耳。

“里面装着谁的尸体?不会是......不会是堂姐的尸体找到了?“我张开大嘴,吐出舌头,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破旧不堪的黑色行李箱,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