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带着祁言走到大树后面的坡后，小心翼翼的从腰带里取出一小包东西，长兴笑眯眯的看了祁言一眼，“师姐，你们芳沁阁熬的东西真是好东西，在外面都买不到这般好品相的！”

长兴手中的纸慢慢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两颗亮晶晶的结晶药丸，非常小，小到如蚂蚁般，祁言皱着眉看着，这就是所谓的“货”。

“你看，湘师姐，我没骗你吧，就是只剩下两颗了，今日还没吃，就只有今明两日的时间了。”长兴愁眉苦脸的。

祁言道：“我怎么知道你究竟用货多久了，万一你是拿这两颗来哄骗我呢？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毕竟我与你非亲非故。”

长兴有点急，“凡是用过货的，锁骨这里都会形成一个红色的点，用的越久，红点越是明显，湘师姐不信，那便自己看呀！”

长兴说着，便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祁言看过去，当真在锁骨处有一块红色的斑点。

看这大小，长兴似乎是用货时间不短了。

“长兴明白师姐的难处，所以必当坦诚相对，长兴实话告诉世界，我已经用货有四、五年的时间了，所以存的钱便是月月花在此处，都没有什么余额了！”

“你也知道，连柳柳卖给你都要收钱的，怎么你就敢要求我免费卖给你？”祁言装作恼意的样子。

“不不不！”长兴忙摆手，“不是免费，是先佘着！长兴当然明白，这么好的货自然不可能免费，连求个折扣都是不可能的，只是现下手头有点紧，无法一下子买下来，而柳柳师姐做事规矩，缺一个铜板都不行的，也不能欠着。”

“所以，长兴只能求湘师姐了，长兴知道师姐是大户人家的，不缺财帛，只求先度过这段时日，长兴必然尽数归还！”

祁言看着长兴极为迫切的神情，还是镇定道：“那你说吧，你打算出多少，欠多少？”

祁言如是问，不过是要问清楚这货究竟价值几何，竟能单单凭借此货的收入，便能养活整个门派。

长兴伸出了五个手指，“一颗值一两白银，可是长兴这里只有五百个铜板了，尽数给您，剩下的等这月月钱发下来，便全都给您！”

祁言皱着眉，“你月钱才多少啊，万一不够数，我可赚不回来。”

长兴“嘿嘿”笑了两声，“我是正气厅弟子，算是大弟子了，月钱有二两白银呢，再加上替长老们做一些私事，若是做的好，还有赏赐，保证给您还清！”

祁言装作思考的样子，“你一个月得用几颗啊？”

“如果想日日舒服，便是要一月六、七颗才好，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是不够那么多钱买，缩衣节食，只求不要突发叫人看了笑话，起码一月也要四颗了。”

长兴叹了口气，“真期盼能把我也调任到芳沁阁里做事，在里面做事，一个月月钱便有十两白银呢！”

“如果一个月只四颗，你的月钱也不够你花的呀，万一你发作起来，把我供出来了，我可得不偿失，不卖！”祁言说完，便要往外走。

长兴一把拽住祁言，“湘师姐，救救命吧！要怎样您才肯卖给我，您说！您说！”

祁言回过神来，从长兴的纸里捏出一颗药丸，眼神一挑，“卖给你，是看在长明的面子上，他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哥哥。”

“但是，与你头一回做买卖，得有点抵押的东西，我取走一颗，明日下午，在这里见面，如果你按时过来，不带外人来，我便给你货，同时把这一颗还给你。”

见长兴有点犹豫，祁言将手中的药丸一放，转身便要走，“这么不坦诚，不卖了。反正不卖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芳沁阁里那么多货，我还差你一颗？”

长兴忙道：“师姐，给你给你，请拿走吧。”

祁言用帕子包起来药丸，又听长兴道：“师姐，不是我不坦诚，而是道上的规矩，货只能给用货的人，长兴不知师姐用不用，便有了些犹豫，但是头回交易，有抵押也是应当的，只是长兴现下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可以抵押，所以押一颗药丸也是可以的。”

“那柳柳头一回给你货的时候，你抵押了什么？”祁言问道。

“那夜我当值，将长老的兔毛毛笔给柳柳用了一次，便还回来了。”

祁言暗自记下，仅用了一次毛笔，便可交货，只怕这毛笔别有大用。

“好了，”祁言将手帕收了起来，“明日你带几两，我便给你几颗，没有优惠。”

“师姐，不是说好了，先佘着吗？”长兴快哭了。

“柳柳都不给你佘，为什么我要给你佘，当我好欺负吗？”祁言看向长兴，“除非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信息，否则，我为什么要帮你？”

说到“信息”，长兴眼前一亮，“师姐被除名送出门派不过三月，长兴便来了当弟子，这段师姐不在的日子，师姐想知道什么，只要是长兴知道的，便全部告知！”

祁言心想，这长兴真是宝藏男孩，竟然能兜住这么多秘密。

“那你说说，我走了以后，门派有什么变化吗？”

“师姐走后，三长老气的大病一场，自此秘术这一门便日渐没落了下去，右相兴师动众的前来问罪，他送女儿过来是来学艺养身体的，怎么反倒弄成这般模样，带来了官兵将青城派洗劫一空，抄了家，还封了一段时间，青城派元气大伤，月钱发不起，那段时间走了好多弟子……”

想起当时的惨状，长兴摇了摇头，“正好时值论剑大会，大长老不肯服软，硬是在民生凋敝之下举办了大会，谁料右相趁火打劫，雇了许多江湖杀手来搅场子，不肯罢休，药宗长老便是在此次论剑大会上受了重伤，从此卧床不起。”

“药宗长老受伤奄奄一息，大弟子顾卿书师兄深受打击，毅然接过了长老的衣钵，硬是在万难中开辟了一条道路，在青山上发现了一种草药熬成药丸，卖价极高，从而救活了整个门派，因此，我们剑宗的弟子也尊称他为大师兄。”

“我爹他…后来如何同意放过了青城派？”

没想到右相竟为她做了这么多，祁言心中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