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萱对音律不是很懂，但看在场众人的神色，尤其是有几位大人点头的模样，就知道柳贵人这曲子弹的不错。

果不其然，只见窦太后脸上透漏着满意的神情，道：“柳贵人这曲子弹的不错。”

苏和钰大手一挥，“赏！”

柳贵人喜不自禁，“谢太后，谢皇上。”

下一个是杨才人，裴令萱只知道她是同她一界的秀女，杨才人唱了首歌，声音很好听。

……

表演书法的，作画的，作诗的，跳舞的，后宫的嫔妃们不愧是从小培养的，当真是多才多艺。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白婉婉的歌声迂回婉转，声音里带着绵绵情谊。

苏和钰上一世就喜欢听白婉婉唱这首歌，可现在，白婉婉的歌声依旧动听，可他却觉得声音里透着毒。

“白贵人这歌曲唱的好，赏，重赏！”在窦太后看来，白婉婉可是她看好的棋子，就凭白婉婉那双眼睛，就足以让苏和钰对她心生怜爱。

而且白婉婉心有成算，不是特别愚蠢，正好为她所用。

想到这儿，窦太后道：“白贵人这歌曲哀家很喜欢听，白贵人长得也很和哀家的眼缘，哀家想要为白贵人讨个恩典，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在文武百官面前，又是窦太后的寿宴，苏和钰也不好搏了窦太后的面子，“母后打算赏白贵人些什么？”

一边说着，苏和钰眼睛还看向白婉婉，眼里带着白婉婉不曾察觉的狠厉。

白婉婉原本低着头，在苏和钰看向她的瞬间，似是有所察觉，抬头冲苏和钰笑了下，笑容腼腆又带有一丝哀怨。

苏和钰收回目光。

呵，哀怨，一个外表楚楚可怜，内里狠毒的毒妇罢了。

上辈子，白婉婉就是这副表情，让他总是怀疑自己对她不够好，所以处处照顾、怜惜她。

除了没有给白婉婉皇后之位，他能够做的都为她做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父兄身无功劳，白婉婉凭什么觊觎后位？

可他的处处怜惜，换来的是白婉婉联合窦太后与苏和新谋反弑君，只因为他不曾给她皇后之位。

窦太后的话打断了苏和钰的回忆，“哀家想着，皇上你这后宫里的嫔妃大多位分不高，白贵人看着是个心灵通透的，不若就封她和嫔位？”

“都听母后的。”苏和钰对于封白婉婉为嫔没有意见，就算是封了妃位，他只要不宠幸她，派人暗中监视着，也生不了什么事。

紧接着苏和钰又说道：“既然封了贵人，就不能没有封号，母后说她心灵通透，想必是个心地善良的，那就赐封号为“善”吧。”

既然内心恶毒，就赐你封号为“善”，多么讽刺！

可惜在场的人，除了裴令萱外，无人能从白婉婉的封号里看出讽刺之意。

就连裴令萱也只是觉得这个封号按在白婉婉身上比较讽刺，而并没有察觉苏和钰是故意赐予白婉婉这个讽刺的封号。

裴令萱和在场的人一样，还以为苏和钰认为白婉婉是个善良的，才赐予白婉婉这个带有美好意义的封号。

“善”，好的意思，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啊。

唯一让裴令萱不解的是，上辈子白婉婉的封号分明是正一品德妃，为妃位之首，怎么这一世的封号这么平平无奇。

窦太后接下来的话解答了裴令萱的疑问，“哀家本来想着给白贵人，一个德为封号的，没想到皇上这么看中善嫔，居然亲自给善嫔拟封号。”

原来如此，原来上一世白婉婉的封号是窦太后提及的吗？裴令萱有些记不清了。

这一世是皇上先开口，所以白婉婉的封号就变成了善？

贤妃等人见白婉婉得了一个好封号，心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庆幸，嫉妒是因为白婉婉的封号是皇上亲自选的，庆幸是因为白婉婉没有被赐予“德”作为封号。

早知道，从前朝开始便有惯例，后妃在位卑时一旦被赐予了正一品以上的各种封号，除非后面犯有大错，否则后期只要封赏，封号几乎是不会改变的。

也就是说，若是白婉婉真的得了“德”字作为封号，只要白婉婉不作死，那她以后就会是板上钉钉的德妃了。

“真是恭喜善嫔了，皇上果然对善嫔不一般，取的封号都这么好听。”梅贵人道，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句平常的恭贺。

“是啊，“善”这个封号不错，配的上善嫔你的人，德嫔，就有些……”贤妃说到后面，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但大家都听出了她言语间未尽之意。

就是说白婉婉配不上“德”字这个封号呗。

关于这点，后宫众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白婉婉真的配不上“德”这个封号，不说她的人品，就说她的出身，就算是日后母凭子贵，大家也不服。

不过大家觉得不配也都是在心里小声哔哔，毕竟她们可不是窦太后的侄女，可没有贤妃那样的胆子，敢公开对窦太后表示不满，毕竟要将“德”作为封号给白婉婉，是窦太后这个大佬提出来的。

有了白婉婉这个先例，接下来的妃嫔们是尽自己所能取悦窦太后，毕竟窦太后能够因为高兴提拔了白婉婉，别人也会有这个机会，后宫嫔妃哪个又不想晋位呢。

接下来是贤妃，贤妃在众人面前执笔双手一同写字，写了两个不同字体的“寿”字，不负她闺阁时的才女之名，众人纷纷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有了一个才人被窦太后欣赏，将她封为了贵人，后面还没有表演的嫔妃更是卖力了。

很快就到了裴令萱，裴令萱起身，让人在中央布置好了桌子和作画的纸张，从白兰手中接过提前让她回清欢殿里取来的特质的鹅毛笔，拿起笔就开始作画，还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四周。

看着裴令萱像是在作画，但又发现她不停的太后望向四周，众人觉得有些奇怪，议论纷纷。

若是画动物风景之类的，直接画就是了，根本就不用时不时的抬头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