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羽手臂肩头的位置，有一块很小的红痕，看上去有点像是小时候受伤造成的结果。

……

女子叫初娴，那个半大的孩子叫初言。

殊羽和时安被他们带着去了一个地下室。

里面很干净，但是有股很奇怪的味道，殊羽皱了皱眉，往时安的方向靠了靠。

初娴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言有些淘气，总弄些奇怪的东西回来。”

“这里就你们两个？”殊羽不动声色的将地下室打量一番。

有些陈旧，但不简陋，还有做工精细的书架，书案，明显是以前修建的。

“嗯，只有我和小言，你们坐吧……”初娴有点胆怯的看着时安。

“不用了，你能告诉我关于我的事情的吗？”

初娴点头，“可以。小言，你出去玩儿会，姐姐和二姐说点事。”

“那我回来可以和二姐玩儿吗？”

初娴看了一眼殊羽，“小言听话二姐就会和你玩儿。”

“小言听话。”小言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冲殊羽露出一个笑容，“二姐，我一会儿再和你玩儿。”

殊羽扯着嘴角笑了下，目光却没多少涟漪。

“你叫初离，是初家第二个孩子……”

初家是商贾世家，在那个时代，本该三妻四妾，可初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宁父却只有一个妻子。

然而宁母身体不好，连生两个都是女孩，宁母为此很自责，觉得自己不能为初家留后。

宁父却不在乎，很是疼爱这两个女儿。

宁父越是如此，宁母心底就越难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就要不行。

宁父却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宁父，宁母是因为心结才会如此。

为了解开宁母心结，宁父从那个人那里得知一个法子，和一个鬼王定下契约，许诺他在初离长大成人后，下嫁与他结冥婚。

鬼王则要让宁母怀上一个男孩。

果然不久后，宁母怀上了，八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孩，就是初言。

也许是因为觉得亏欠初离，宁父和宁母特别的宠初离，另外两个孩子，反而没有那么得宠。

初言一日一日的长大，初离的成人礼也即将到来。

然而初离在这之前听到宁父宁母的谈话，知道他们要将自己嫁给一只鬼，只觉得他们荒唐可笑，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鬼，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府中开始置办喜色用的东西，府里的人明显减少许多，留下的都是在初家干过许多年，知根知底的老仆人。

初离这才开始害怕，宁父禁止她出门，每天只能在宁府活动，身边跟着两个婆子，一刻也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

初离害怕极了，她不想嫁给鬼，也不想死，所以她要跑。

宁父却早有准备，初离没跑成，被关押起来，一步也不许踏出房间。

她想过各种办法，大喊大叫，绝食威胁，然而得到的结果是被绑起来，每日吃饭都被人强行喂。

到她成人礼那天，她被迫换上喜服，等着黑暗降临。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初娴出现了。

她是初离的姐姐，自然能进入房间，并以要和初离说话为由，将其他人遣散到外面去。

初娴帮初离松绑，和她互换衣裳，代替初离出嫁，初离当时被吓惨了，只想着逃，所以在初娴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虽然犹豫过，但还是答应了。

初离和初娴本就有七分像，身形也差不多，她拿着手帕捂住脸，哭着跑出去，外面的人根本就没发现。

之后初娴出嫁，但是鬼王发现自己娶的人不是初离，于是初家一夜间血流成河，没有一个人逃掉。

“初离，我很后悔，当初如果我没和你互换，父亲母亲就不会死。”初娴是哭着说这句话的。

“是么。”殊羽的表现却很冷淡。

初娴大概被殊羽这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预想中，就算她失忆了，听到自己这样的身世，怎么也该露出一点情绪吧？

然而没有，她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她。

好像她说的，真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和她完全无关的故事。

就在此时，殊羽突然咧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掏出铁剑，朝着对面的初娴砍过去。

初娴眼底露出惊骇和震惊，飞身跳到旁边，震怒的质问：“初离，你干什么？”

“杀你呗，还能干什么。”殊羽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初娴。

“为什么？”初娴脸上染上哀伤，“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因为你穿着红衣算不算？”殊羽似笑非笑的看着初娴。

初娴咯噔一下，脸上慌乱闪过。

不等初娴将慌乱压下去，殊羽的铁剑就到了跟前，朝着她面门砍下去。

“姐姐！”初言突然出现，挡在初娴面前，声音中满是惊慌，“不要伤害姐姐。”

“让开。”殊羽冷眼看着初言。

“我不，二姐，姐姐做错了什么，你要杀她。”

“初离……”初娴身子有些颤抖，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你没有失去记忆对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殊羽唇角的弧度像是在嘲讽初娴，“是说了什么欺骗我的话吗？”

初娴分不清对面的人到底有没有失忆，她好一会儿都没接话。

“二姐，你回来我们就好好在一起，以前的事都过去不重要了，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初言小脸皱成一团。

“你既然觉得你二姐这么在乎你，那她为什么不让你去转世投胎？”初言就是个普通的鬼，是可以转世投胎的。

殊羽的质问，让初言愣了一下，随后大声辩解，“是我想和姐姐在一起。”

殊羽诡异的笑笑，“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不说了。但是……初娴，你刚才的话漏洞百出，事实和你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吧？”

????初娴瞳孔一缩，脑中快速的回忆之前她说的话，但是因为紧张，竟然想不起她之前都说了什么。

????她哪里说错了？

????还是说，她根本就没失忆，只是在耍着她玩？

????殊羽讥讽的声音慢慢响起。

????“我没有恢复记忆。按照你所说，我在初家极其受宠，那么你和初言必定会受到冷落，如此的对比下，你还能为了我自愿下嫁给那个什么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