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僵在空中，它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能看到自己，还是只是偶然看向了这个方向。

很快，珈妃就转移了视线去做别的，好像真的只是偶然。

琦玉心里却越发毛躁。

它依旧呆在珈蓝宫看着珈妃，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隔一天和柯南换一次班，回东宫去休息吃零食。

解掉了蛊毒之后，黎明崇的饭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刚好宫里要减少浪费，东宫每日的膳食减少了一半，丁一这段时间的减肥效果也很不错。朱清儿目测，他能减掉二十斤了。

东宫也恢复了安宁，这段时间带给自己的困惑一扫而光，黎明崇每日精神振奋，看朱清儿的眼神也变得清澈了。

因为流碧要养伤，暂时便让两名侍卫随行保障朱清儿的安全，倪仇沙回来后余进也让他骑着麻雀进宫去守在朱清儿身边。

他个头小好藏身，力气大能打架，又是个没脑子的不会对太子妃有非分之想，是个理想保镖。

白天他又能重新享受朱清儿的手艺，丁一教了朱清儿一些复杂的宫廷菜做法，还有雕花技术，朱清儿每次亲自下厨，都会在厨房里待上一天。

黎明崇就在书房和长生殿两头奔跑，忙国事。

半夜忙完公事之后跑到兰芳园来，悄咪咪走进朱清儿的房间。朱清儿刚睡下，橘子听见声音醒过来，警告的叫了一声，小小的猫身子却拦不住黎明崇的脚步。

黎明崇坐在朱清儿床边，终于，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蛊虫扰乱的他的心，让他迷茫，让他变得暴躁烦躁，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他的手抚摸着朱清儿的脸颊，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在脑海中，并不会随着蛊虫的排出而消失。

“对不起。”他自责，“这段时间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橘子在黎明崇脚下翻滚，教训似的两个小爪子轮番拍打黎明崇的脚踝。

“我说过很多难听的话，我也很后悔。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我只希望那些话你不要当真，就当是我脑子进水了说的胡话。”黎明崇顿了顿，“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接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才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接受我。那些话，我现在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好难听，好伤人。”

朱清儿突然睁开双眼，“我都听见了。”

黎明崇吓得跳起来，“你……你没睡啊？”

“被你吵醒了。”朱清儿翻了个身，转向黎明崇的方向。“坐下吧。知道你那些都不是真心话，我就不难受了。不过你可不可以答应过，要是以后你看上别人，烦我了，就放我走吧。你这皇宫里也关不住我。”

“不好，我不要你走。我不会看上别人，跟不会烦你。”黎明崇语气笃定，像是在发誓。

“话不能说的这么死啊，年轻人。”朱清儿手拄着头，侧躺的姿势很有女人味。

她的这声年轻人，让黎明崇一时有些恍惚。“你很老吗？”

“你才老！我不老，但也不是小孩子了。”朱清儿说。

“要是按照你的真实年龄的话，说不定我比你大几百岁呢。”

“怎么能那样算？你人都死了，死后的年龄就不能算了。”

“你知道，我能活到多少岁吗？”黎明崇听到死这个话题，忽然问。

“不知道。你的朝代不在我知道的历史中。”朱清儿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神情一下子变得深沉了。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一生能活多久。父皇每日被人高呼万岁，终究也还是会有作古的一天。我也会死，我希望我死的时候不会留下什么遗憾。”黎明崇扬起笑脸，“我也不希望你会成为我的遗憾。”

朱清儿静静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我们以后葬在一起好不好？只有正妻才能和丈夫葬在同一个墓穴，来世还能在一起。”

“这些还是等死了之后再说吧。有没有来世我不知道，不过在我的时代，男人一辈子只能娶一个老婆，死了之后也会葬在一起。”

“一辈子只能娶一个老婆？妾也不行？陪嫁呢？”

“没有妾，没有陪嫁。结婚就只能结一次，如果还要和别人结婚，就要和上一个先离婚。你看看你们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娶老婆，老婆们为了争宠就会明争暗斗，说是为了延续子嗣，多少孩子都是因为这些女人的争斗而死的呢？一点都不划算啊。”朱清儿说。

“可是女子柔弱，不能入朝为官，很多事都不能做，只能依附男人才能生活啊。”黎明崇说。

“肖巾帼不也是女子吗？人家生意做的多好。不过说起来这也是制度不同导致的。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为官？有才能的女子也有很多，还有当过皇帝的呢，但你可能不知道。”朱清儿说。

“谁当过皇帝？”黎明崇确实不知道。

“你记忆里要是没这个人，那就不在你的这个时空里。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有。”朱清儿说。

“我想知道这个女皇帝的故事。”黎明崇兴趣上来了，特地给朱清儿倒了一杯茶，听她细细讲来。

朱清儿就从武则天入宫说起。具体的历史她也不是很清楚，就大致说了下武则天当上女皇的过程，而后是如何比男子还要牛逼的治理好了天下。

夜很深，黎明崇从坐在床边听，听得打了几次瞌睡，朱清儿只好往里面挪了挪，让黎明崇躺下来。

她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叫阿瓜拿了另一床被子来给黎明崇盖上。

降到武则天晚年有个得力助手狄仁杰，还顺便讲起了狄仁杰和元芳的故事。

黎明崇强撑着精神听，两人一直说到了天快亮，逐渐都困得不行睡着了。

胡青不知道黎明崇夜里跑到兰芳园来了，一早上去太子殿内叫他起床洗漱，看到床上没人，被子也没动过，吓得还以为太子失踪了。

咋咋呼呼在东宫里叫人找了半天，才从兰芳园那边得来消息，太子在太子妃房中睡的正香呢。

“嘘！”胡青立刻竖起手指，好像这么远的地方都会吵到太子休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