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老年张飞

采玲无奈,只好把餐盘放下,去叫太子。

黎明崇听说吹雪吃不下东西,又不舒服了,立刻过来看望。

吹雪酝酿好情绪,太子一进来,就刚好看到她侧躺在软枕上,落泪的样子。

“怎么了?身上哪里疼吗?去请大夫来吧。”黎明崇对采玲吩咐。

吹雪按住太子的手臂,摇摇头。她把太子拉到自己身边让他坐下,头靠在黎明崇肩膀上。“太子陪我一会儿吧。”

吹雪的声音很轻,像是要消失了似的。

咕噜噜噜……肚子叫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来。

两人尴尬的沉默。

“你还没吃晚饭是吧。是饭菜不合口吗?”黎明崇问。

吹雪点了点头,“只有一点粥可以喝。早上喝粥,中午喝粥,晚上还是喝粥。”

黎明崇听着都觉得饿。

“采玲,你去外面看看能买些什么好消化的东西回来。”

“是。”采玲立刻转身出去,屋子里留给两个人。

黎明崇注意到桌子上的粥了,还冒着热气。

“不知道采玲多久才能回来,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别饿坏了。”

黎明崇声音温柔地像是冬天洒过窗子的阳光,把寒冷隔绝在外,只留温暖。吹雪说好,黎明崇亲自把粥碗端过来,用勺子搅动几下,放在唇边试了试,不烫了。

“太子喂我好吗?”吹雪问。

黎明崇从没喂过别人吃东西,嘴唇上沾了粥的味道,米香混着肉香,他舔到口中,一点鲜咸的味道。

他直接舀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

吹雪嘴都张开了,喝进一口空气。

“本宫给你试试烫不烫。”黎明崇又舀了半勺,吹了吹,送到吹雪嘴巴前。

她这嘴都要僵住了。吸溜一口粥进去,不是白天那稀粥的味道,采玲往里面加了些东西,好喝多了,嘴里也有味道了。

饿了一天,这碗粥很快就喝光了。

时间很晚了,采玲只买到一些蒸米糕回来,有原味的和红豆味的两种。甜甜的,入口一抿就碎,不需要嚼就能咽下去。米香味很浓郁,红豆的更甜一些。

黎明崇也吃了几块,吩咐采玲:“明天看到他来多买些。”

吹雪吃了之后也没什么不良反应,黎明崇让她不要想太多,明天让厨子多弄些吃的送来,别因为不敢吃把自己饿坏了。给她掖好被子,黎明崇自己也回去睡了。

余进带人去调查了五天就得到了结果,找到了老大夫的医馆。余进留人在那盯着,自己回来通知太子和太子妃。

“这老大夫的身份查明了吗?”朱清儿和余进一同上马一边询问。柳重阳和他们一起,黎明崇本不想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

“这老大夫本名孟禽,六十多岁了。开医馆四十多年,原本是在城中的,几年前家道中落,妻离子散,一个人就搬到了城西去住,给那边的人瞧病。平日里收入不多,主要是靠青楼里的常客给的赏钱。属下和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前阵子孟大夫确实接了几笔神秘的生意,得了不少钱,还去赌场里挥霍了一大笔呢。”

“肯定是童子生意了。”朱清儿说。

“属下也这么觉得。不过看他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属下派人在附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余进说。

“你这句话说出来就容易出意外。”朱清儿说。

“为什么?”余进不解。

“常规套路。”朱清儿说。

七个童子在天上飘过去,他们没有在人前现身,是朱清儿不让他们被人看见。为了说服这些小东西听话,朱清儿废了不少零食和口舌才让他们乖乖接受。

现实和故事是不同的,找到孟禽时,他人好好的,在医馆里百无聊赖,闭目养神。朱清儿等人进去一看,好家伙,差点以为进错了门。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头,面上胡子浓密黑白参半。头发蓬乱,也是半黑半白。眉毛浓厚,五官分明。脸上堆满了皱纹,乍看之下像是老年张飞。

他的衣服也很破旧,许多年没有换过,已经发白变软了。

孟禽听到门上铃铛作响,知道有人来了,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相当凶恶。

“你们是谁?不是来瞧病的吧?”孟禽站起来,就是古书里的那种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比屋里所有人都高。

就这还是有点驼背的老大爷呢!

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压了下来,除了柳重阳这个没神经的人感觉不到。

朱清儿本能的往他身后缩了缩。黎明崇看见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要往别人身后缩,根本没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余进走到跟前:“我们是官府办案的,想来你这打听一些情况。”

孟禽二话不说,一个滚字震天动地。

眨眼间人就都被他赶出来了,大门嘭的关上,任余进再怎么敲怎么砸都不开,还让他们快滚,不想和官府的人说话。

“他对官府的人咋这么大意见?”朱清儿说。

“似乎是因为当年他被官府误当成了犯人抓起来,关了许多天要审判时才发现抓错了人,可妻子当时以为他真的犯了事,在他被释放回去之前带着孩子跑了。所以他对官府有怨念吧。”余进说。

“这些你怎么不早说……还特地说是官府来办案,这不上赶着揭人家伤口吗?”朱清儿说。

“是属下的错,属下忘了……”余进在宫中做禁军,从不知道官府办案是什么样子的,只是以为这样百姓就会老实配合。

这样一搞,孟禽是肯定不愿意再见他们了。

“你啊,直接把事情搞砸了。”朱清儿说。

“属下会想办法的。”余进说。

“就这么一个破门,直接闯进去不就好了。”柳重阳不觉得有什么难的。

“就是能闯进去,人家也不会愿意协助我们办案,光闯进去有什么用,还得给人家修门。”朱清儿说。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柳重阳说。

“我之前说了啥?”朱清儿不记得了。

“你说要吓唬他,说什么报应来着。”柳重阳说。

朱清儿这才想起来,当面问本就不是她的最初目的。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但也是最不容易得到结果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