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告辞，橘子也受到了惩罚，阿瓜还没咬够。

朱清儿把橘子抢下来，护在怀里，“别咬了，也不嫌脏。”

“不脏嘛，小可爱多干净的。”阿瓜说。

“你是忘了它用爪子埋屎的时候。”

阿瓜狂呕。

猫是一种比较难理解的生物，不像狗狗，表现出来的样子很简单，就是对主人的忠诚，保护主人。

据说猫是把自己当成主子的，觉得人对它的好都是理所应当。

朱清儿也不知道这种说法靠不靠谱，毕竟在橘子身上没看到这种高冷的一面。

反倒是觉得它和自己挺亲近的。

只是这种亲近又让她觉得奇怪，和其他猫不太一样。

它有时候像个人一样，能听懂自己说的话，懂按照自己说的做，有时候又很调皮，跟在自己身边像个保镖一样护着自己。

或许它是一只特别聪明的猫吧……

咦？朱清儿忽然想到，在这边虽然不能报送它上清华，教它读书算术或许可以？说不定还能进翰林内阁？将来成为内阁大臣，昌黎国首位猫大人，自己能写国策，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连穿越妖怪这些都存在，猫当官有什么不可能的！

“橘子！”朱清儿突然的一声叫喊，吓了橘子一跳。橘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眼瞳变成一条细长的缝隙。

“明天开始，妈妈要教你读书！”

“喵？”

“橘子，妈妈看出来了，你是有天赋的。妈妈不希望你的天赋浪费了，所以妈妈决定，发掘你！”

橘子频频摇头，喵呜声也随着摇头变成了电音。

“橘子，相信妈妈。”朱清儿一看这孩子连摇头都会，必然是自己猜的没错了。

这还是第一次教一只猫读书。或许，她也是世界上的第一个人吧。说不定还能开创昌黎国的历史。

朱清儿一步步逼近，橘子一步步后退。朱清儿哪里抓得住小巧的橘子，橘子上蹿下跳，朱清儿追了好半天，出了一身汗，都没能追上它。

她命令宫女关闭所有门窗，不准放橘子出去。发动所有人一起抓橘子，桌子底下柜子上纱帐上，所有地方都被橘子踩了一遍，好多器物都遭了秧。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阿瓜这位猛女抓着橘子的尾巴把它给提了出来。

橘子发出有书以来最惨的叫声。

“阿瓜不能那样抓！快放下！”朱清儿急了，阿瓜的叫声把不少人都给吓住了。

“啊？”阿瓜不懂，依旧提着橘子的尾巴，橘子倒吊着什么都抓不到。

“快放下！”朱清儿几步跑过去，把橘子抓过来抱在怀里，抚摸橘子炸起的毛和尾巴。

“尾巴对猫来说是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你那样会把它尾巴拉断的！”

“不这样也抓不到啊……”阿瓜略带委屈得顶嘴。

“阿瓜！”流碧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这样和太子妃顶嘴。

“再说，不也有没尾巴的猫吗，也没见它怎么样啊。”阿瓜声音降了一些，但还是不服气。

“以后你不用照顾橘子了，离它远点。”朱清儿在气头上，阿瓜要是好好认错以后不这样了也就算了，可她竟然不听不信，这样朱清儿无法再信任她。

“阿瓜！快跟太子妃赔罪！”流碧厉声呵斥。

“我哪里错了？”阿瓜还是想不通，甚至不留神连奴婢的自称都忘了带上。平日里她偶尔也会忘记，朱清儿从来没有挑过她这个问题，她一直以为太子妃还念着和她在沧州乡下的旧情，当她是好姐妹。

而此话一出，其他宫女又一次吓到了。

今天晚上还真是惊吓连连。

“阿瓜，你怎么能在王妃面前直接说‘我’？”流碧也不知道她今晚怎么了，一点规矩都没了。平日里阿瓜傻傻呆呆的，说话也时常没分寸，但大家都习惯了，没有计较。

或许就是对她太纵容了，才让她对着太子妃都敢没大没小了。这是她这个掌事宫女的失职。

“阿瓜，快给太子妃赔罪！哪里错了我一会儿告诉你！”流碧命令道。

朱清儿已经抱着橘子走了，现在她的心思全在心疼橘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们想的那些。

其他宫女也纷纷相劝，让阿瓜先跟太子妃赔罪。不然太子妃真生气了，要罚她，打她几板子可就晚了。

阿瓜一张笨嘴说不过这么多人，只好憋着一口气，去太子妃面前跪下，头埋在地上说对不起。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得跟橘子说。”朱清儿说。

“跟一只猫？”阿瓜不可置信，流碧站在朱清儿身旁，立刻剜了她一眼。

阿瓜只好忍着耻辱，对橘子说对不起，奴婢有罪，甘愿受罚。

“你先出去吧。流碧，你另外安排稳妥些的人照顾橘子，不可再出这样的事。”朱清儿吩咐道。

“是。”流碧应声，袖子里摆手让阿瓜赶快离开。

阿瓜不情不愿，也只能先告退了。

猫的尾巴倒也没那么脆弱，只是比较容易受伤。尾巴上有很多软骨，又是猫维持平衡的重要存在，是不能故意去伤的。

流碧把阿瓜调离了近身伺候，只负责一些院子里洒扫的活。伺候朱清儿睡下之后，流碧找到阿瓜，阿瓜心里也委屈，正坐在院子里石阶上低声抽泣。

流碧坐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太子妃又没说你什么。”

“她都不让我管橘子了。”阿瓜说。

“你呀，就是脑子太直。太子妃说话，你怎么能直接去顶撞呢？平时你跟我们这样说话也就算了，那是太子妃，是东宫里仅次于太子的主子，你说话都不讲分寸了，太子妃怎么能不生气。”

“可是我一直都这样啊？你们以前也没说过，太子妃也没说过什么啊。我和太子妃从小一起长大，她把我当妹妹，也从来没用这么冷的样子跟我说过话。”阿瓜委屈着极了。

“那是从前，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这里是皇宫，主仆的关系不是你们关系好就可以不注意的。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有一点错误，都可能被人抓去教训。”流碧说。

“谁抓我？为什么有人盯着我？”阿瓜不解。

流碧摇摇头，这孩子真不适合在宫里，要不是看在她是太子妃的陪嫁，当初入宫时就把她潜走了。

“不是盯着你，是盯着我们所有人。”